于是，折巧巧就在一片叹息声中，袅袅婷婷地走到教室后面，落落大方地在叶歌旁边坐了下去。姜莉莉低垂着头，两只手来回用力地搓弄着衣脚。
廖志一看他这个架势，一颗心立时就吊到嗓眼儿上来了。他知趣地往旁边挪了大半个屁股，同时暗中告诫自己，今天绝对要谨小慎微，一定不要惹这姑奶奶生气。
廖志成绩虽然差强人意，可人家情商高啊！少男少女之间的那点事儿，他心里可明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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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石坐在“听涛阁”二楼的一个雅间里，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水。他翘个二郎腿，显得很悠闲的样子。但是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那黝黑的眉毛，时不时地会皱上一皱。看来，慕指导员有心事呀！
不一会儿，马天赐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人还没走拢，一阵爽朗的笑声就从他嘴里发了出来。
“我说慕老弟呀，别人不晓得我的为人，难道您老弟还不清楚？老哥这茶楼，可都是正经生意。老哥知道那‘老虎机’挺赚钱，可那是赌博。你说说，老哥我会沾染那些害人的东西吗？”
最近一段时间，一款投币型的游戏机风靡郪州。这是一种用零钱赌博的机器，因为上面有老虎图案的筹码而得名，它有三个玻璃杆，里面有不同的图案，投币之后拉下拉杆，就会开始转动。如果出现特定的图形，老虎机就会吐钱出来。
老虎机的魅力就在于以小博大，只要投入一枚或数枚硬币，运气好的话，就可以赚数十数百甚至上万元。
一时间，郪州大大小小的茶楼酒肆里，老虎机摆得遍地都是。起初，大家都没有把它当一回事。几十几百元的赌注，小打小闹而已。随后，事情渐渐变得有点失控起来。
先是城北一个做水果生意的小老板，一夜之间在“老虎机”上输了上万元。这小老板回家以后想不通，第二天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起来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啪叽”一声就把自己左手拇指给剁下来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把钱输在了上面。最让郪州人轰动的事，还是一个姓陈的银行小职员。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恋上了这个吃人的游戏。把家当输的精光不说，还利用职务之便，私自动用了五万公款作最后一搏。最后当然也是输了，他一气之下就跳楼自杀了。
消息一经传出，郪州上下一片哗然。于是，在县委主要领导的亲自指挥下，工商、公安、文化稽查大队三级联动，在全县打响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灭虎”战役。老虎机，真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啊！
慕白石带领两个协警、三个联防队员，第一站就是马天赐的“听涛阁”茶楼。
没多久，一个协警推开雅间的门，气喘吁吁地进来了。
“报告指导员，经过我们五人仔细的检查，‘听涛阁’茶楼没有发现一台‘老虎机’。”
慕白石点点头，挥手让这名协警退了下去。
马天赐心里不觉就松了一口气。老虎机那么赚钱，他马天赐岂会不去染指？只不过他的消息灵通，慕指导员还在派出所里集合整队时，他的人已经把最后的一台老虎机，抬到后院的地下仓库里锁好了。
“慕老弟，这下你应该相信老哥的清白了嘛。”他一边说，一边给慕白石递烟。慕白石摆摆手，拒绝了。马天赐嘿嘿一笑，自顾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嘴里喷着烟雾，感慨地说道：
“老弟，不瞒你讲，这东陵镇上好多人都得了红眼病。他们见我生意兴隆，哪里会不告我的黒状？老弟，你可得替老哥多担待一些啊。”
慕白石冷哼了一声，不言。说实话，他才不相信马天赐这么干净。可惜，他今天来“听涛阁”查老虎机，只是一个幌子而已。等到这件事情办完，他一定会盯死马天赐，不相信他不露出马脚来。
“马老板，老弟也是公务在身，多有得罪啊！”慕白石抬起头来瞟了马天赐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全县都在大肆清缴老虎机，我们派出所接到群众举报，不出警行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马天赐一愣，随即连忙点头称是。慕白石把腿杆轻轻放下来，起身慢慢踱到窗前。他背负双手，凝神地看着窗外的魏河水。半天，才淡淡地说道：
“马老板，听说你这里有几道私房菜做得不错。正好，今天中午我要接待一个故人。麻烦你安排一下，谢谢。”
马天赐的“听涛阁”，正儿八经地是个茶楼不假。可东陵很少有人知道，马天赐的后院，还有几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饭厅，厨子是他高价从桦阳市一个大酒店请来的。马天赐虽然交游极其广阔，但是只有极少数贵客，才有资格在他的后院里用餐。
“老弟尽管放心，做哥哥的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马天赐说完这话，再也没有多看慕白石一眼，转身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嘿嘿，我还以为你有多正经？装模作样地搜检一番，还不是想在我这里蹭一顿白食？虽说慕白石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指导员，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嗯，也勉勉强强可以在后院吃一顿的。
哼哼！不怕你官大官小，就怕你爱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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