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儿元宝儿,她是真的很喜欢。
宋奾抱过猫,轻声数落了两句,“再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不听话。”
卫凌听见,缓缓勾起唇角。
两桌人相安无事吃完一顿晚饭,接下来遇到了难题,客栈不大,三间上房全部在三楼,也就是说,宋奾要和卫凌住在同一层楼,中间最远不过隔着一间屋子。
俩人停在楼梯口,卫凌看一眼为难的人,主动朝白亦道:“我和你换间房。”
“啊?”
白亦还没明白过来,一猫一人已经往上走去。
客栈位置好,宋奾推开窗便能瞧见街上繁华景象,小镇上自然没有盛京城里那么多约束,此刻下面已有许多一对一对的姑娘小伙们并肩走着,也有结伴出行的女孩,笑声在空中飘荡。
入夜时分,挽翠依约上来寻她出门。
元宝儿待在龙泰找来的笼子了,不断扒拉着栏杆,对于主人的抛弃表示十分不满。
而住在隔壁上房的白亦是坐立不安,靠在门口认真去听门外的动静,等宋奾两人离开后便匆匆跑下一楼去寻卫凌,“郎君,您放过我吧,我还是住一楼住得惯,夫人出门了,我这就把您的行李拿上去。”
卫凌眼都没抬,“让你住你就住,别废话。”
白亦拉着老长的脸,“郎君”
“她出门做什么?”卫凌忽然问。
“今日好像是乞巧节。”
“乞巧节?”
“嗯,不过是姑娘们玩乐的节日,什么牛郎织女穿针引线乞巧,也可像上元一样,放河灯祈愿,郎君您不会想去吧?”白亦还有些恹恹。
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对上对面那人黑得不行的脸,连忙说:“今夜街上人多,而且夫人人生地不熟的,可能会出事,郎君您要不去看看?”
白亦感慨自己说谎已熟练得能脱口而出,笑话,这天下现在谁都有可能出意外,就夫人不会出意外。
卫凌站起身,抚了抚衣袖,径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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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奾走着走着就觉得自己今天这个决定好像做错了。
挽翠很开心,龙泰也很开心,俩人在前面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兴致盎然。唯独宋奾落在后头,后面跟着两个护卫。
走了一会,挽翠终于想起后面还有个人,指着眼前一个小摊,“二娘,你看,这里的小玩意和盛京都不一样。”
宋奾看过去,都是些手工编织的小东西,样式各异,格外精致。
“你喜欢哪个,我给你买。”龙泰朝挽翠大声说。
挽翠呵呵笑,上前去挑了一个小蜻蜓,举到他眼前,娇媚道:“这个。”
龙泰直接付钱,尽显男子气概。
宋奾在旁边看着,眼里泄出笑意,龙泰瞧见了,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颇有些尴尬,“二娘,你看看要哪个,我,我也买。”
“我就不用了。”宋奾笑意更甚,“你们慢慢逛着,我去那边坐坐,等会直接回去。”
“啊,二娘,你别。”挽翠离开龙泰,过来挽留。
“他们跟着我呢,没有事,去玩吧。”这是这对小夫妻第一个乞巧节,她怎好插在人家中间。
不过宋奾一个人也算怡然自得,四处看看,看累了就在河边一家卖七巧果的店铺里坐下来,打算尝尝这儿七巧果的味道。
乞巧节没有上元那般热闹,不过这会儿也有零零星星的人在河边放灯,热闹嬉笑,十分恬静美好。
老板娘将七巧果拿了过来,见宋奾一个人,有心搭话:“姑娘外地人?”
宋奾点头,老板娘顺势夸赞一番自己做的东西,“这七巧果我一年就做这么一回,许多人都赶着来吃哩,姑娘有口福了。”
宋奾低头看着各种形状的果子,捻起其中一个玉兔模样的,轻咬一口,赞道:“味道不错。”
老板娘满意离开。
另一头,卫凌同样咬了一口白亦才买来的果子,眉头皱成一团,太甜了,这个老板娘家的糖怕是不要钱。
他抬头看去,宋奾果然不再吃,将那果子放到盘子里,没有再品尝的动作。
他便也将果子丢还给白亦,“不吃了。”
过了一会,有两个醉汉模样的人靠近,对着她说了几句话,卫凌离得远,没听见说了什么,只觉一阵火大。
叫来她不认得的暗卫,厉声道:“你们,去把人赶走。”
暗卫还没走近,宋奾身后护卫就已动了手,两个醉汉落荒而逃。
白亦听见自家郎君咬牙切齿:“亏你们跑得快。”
再后来,一个捧着花的小女孩走过来,“哥哥,你要不要买花?”
卫凌一低头,看见小女孩手里拿着几束不算多精致、但开得正好的鲜花,又看看不远处的人,想起她在琉璎轩后院种的那些花,朝白亦伸手。
白亦不解,卫凌只好道:“银子。”
“噢。”白亦立即从荷包里掏出银子给他。
卫凌蹲下身,指了指宋奾,“你去,把这些花给那个姐姐,就说是你送的,明白吗?”说罢将一锭银子放在她手里,“这是给你的。”
“哥哥,太多了!”小女孩拿着银子不知所措。
“没事,去吧。”
宋奾那头已经走了出来,小女孩跑过去叫住人,将花递给她,宋奾看着好似不想要,小女孩便把花扔到她怀里,匆匆离开。
宋奾无奈,抱着花,回头张望。
卫凌立马隐到暗处,心脏不知为何剧烈跳动起来,等缓过神,立即往客栈走,脚步急促。
于是宋奾回到客栈大堂时就看见那人坐在桌子边上,桌子上是他自己常用的茶具,他正一杯杯饮着茶。
宋奾嘀咕一句,“装模做样。”
卫凌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花上,缓缓上移,看向她淡雅素净的小脸,不知在夸人还是在夸花,“很好看。”
宋奾今夜心情不错,不想与他过多冲突,浅笑一声,“卫大人兴致真好。”
说完即绕过他,上了楼。
白亦一直摸不着头脑,现在看着自家郎君露出的笑容更疑惑了,刚刚夫人明显是在嘲讽,怎的不生气,反而还笑得出来?
“郎君?”
卫凌即刻板正脸,瞥他一眼,“闭嘴。”
她笑了,那他做什么都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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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奾回到房间,看着那一大捧花发愁,她先前还想着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甚至都想到卫凌身上去了,可一回客栈才发现人家根本没出门,是她想多。
算了,明日就要离开,带不走,就这么放着好了。
赶了一日的路,晚上又在街上走了许久,她早已累得不行,可身上腻得慌,便想让挽翠准备些热水,走到门口突然想起她与龙泰俩人还不知回没回,遂改口叫了小二。
等沐浴完已近亥时,宋奾和衣躺在床上,不久后便睡了过去。
宋奾向来眠浅,当元宝儿叫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起初还以为是元宝儿饿了,正要下床喂,就那么一个动作里她听见了外头忽远忽近的呜呜咽咽低泣声,在寂静深夜里显得格外凄厉,鬼魅般让人毛骨悚然。
宋奾瞬间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