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此时还在笑:“珺珺你干嘛呀,把我的包还我。”
“我大哥知道你拿了这些东西吗?”林珺再问。
这时曹琴已经悄悄溜出去打电话了,而曹桂的目光,终于投到了小民身上,两拔人,离得比较远,她一直在看小民,显然还是想等,看小民会不会救自己。
但她想不通,曾经分崩离析的一家人,他们是怎么迸除旧怨,重归于好的。
正好这时外面呼啦啦的扑进来几个女人,连哭带嚎的。
再看顾谨,曹桂更吃惊了。
离岸账户,也叫公对公国际账户,跨国公司的汇款往来,就是通过它。
他们不想上课,她就帮他们请病假,想吃什么,她会立刻满足,想玩什么,她随时都会带他们去,她自认相比于总在工作,没时间陪伴孩子的林珺,是个更称职的母亲。
曹桂连扑带抓,也在吼:“公安同志,我受到了攻击,我要求你们立刻抓捕犯子分子林珺……”
林珉,目前是一种半清半楚的状态,他知道曹桂跟史瑞克的合作,也知道这次合作是通过曹名扬,但他认为自己算是幕后老大,坐等收钱的人。
但旋即,林珺举起一个椭圆形,铜质的,戳章般的东西,举起双手的同时,问曹桂:“cx公司离岸账号的章子怎么会在你的包里头,大嫂,这东西是我大哥给你的吗?”再一拔拉,她找到了支票簿,也举了起来:“大嫂,支票和章子应该是由财务人员分别保管的,怎么全在你手里?”
那林珉知不知道曹桂会把他账户上所有的钱转完的事。
这玩艺儿,只要曹桂带回来了,就甭想再拿出国。
他又知不知道,等曹名扬和史瑞克签完约,他的账户就成个空壳了?
所以他才一直装聋作哑,不跟林珺谈分成,更不还她的本金。
他目光投过来,倒吓了曹桂一跳。
小民一直站在林珺身后,手一直搭在她肩膀上。
但事实是小民果真一点都不记恩情,从林珺手中接过信封,他走过来,递给了曹桂,仍无声的转身,回到了林珺身边。
在工作上,林珺是个业务能力特别强的女人,她可以搞药研,也可以搞行政,只要她想,就可以把一份工作干的特别出色,她也不是不会玩勾心斗角。
曹桂则在回头喊:“曹琴你是个傻子嘛,看不到有人抢我包,快来帮忙呀。”
林珺冷冷看着呢,就见曹桂拉过曹芳的手,正在侧语着什么。
当然,于一个45岁却一直不曾生育过的女人来说,小民兄弟,也满足了她抚养孩子的欲望。
所以当着前夫和孩子们的面,林珺特别难堪,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顾谨和孩子们于她,是多么大的依靠。
这才一个多月吧,他刮掉了金发,长了满头黑黑的板寸,眉毛也变回了黑色,往那儿一站,两只眼睛狭长而深邃,活脱脱的,一个阳刚十足的东方少年。
这是他看到了,要给小宪看到,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她当然要往前冲,还在大叫:“这可是拘留所呢,林珺,我劝你不要太嚣张,赶紧放开我姐。”
半夏看妈妈似乎很难过,又团进她怀里了。
她举起椭圆形的铜章,一笑,说:“对不起了大嫂,你自己给我大哥打电话,让他快点来灭火,因为我马上就会向国家税务总局,以及中银公司实名举报,说cx公司涉及洗钱,要他们立刻冻结,并彻查cx公司的离岸账户。”
自己推着轮椅,曹桂追了过来,先问林珺:“珺珺,你的精神状况还好吧。”
当然,她是个聪明人,一看情形不对,这是要搬救兵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珺一把,已经扯开曹桂的包了,这时曹桂连扑带抓,整个人抓过来了,林珺往后退着,边退边往外倒东西,嘴里犹还在说:“大嫂你这包拉琏不好使呀,东西怎么全洒出来了,你别急,我帮你收东西。”
林珉会怎么劝她呢,肯定会说,珺珺,中医已死,西医才是未来,是希望。
见林珺不语,曹桂温声劝说:“珺珺,你不要那么想不开,中医已亡,它早晚会被西医取代,现代医疗将由西医主掌,这趟跟史瑞克的签约,不仅我和你哥,政府也会求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就别胡闹了,实在不行,你就打电话给你大哥,让你大哥好好劝劝你?”
被信任的人背叛,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难堪和悲凉。
另一个是曹桂的四妹,叫曹琴,她算嫁的好的,丈夫在海花县委工作,进门就吼:“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知不知道我姐是谁啊,你们有没有长眼睛啊就抓她?”
在走廊的尽头,她看到铁丝网里有一个穿着橙黄色衣服,比她爸还老的,皮肤黑黑的人抱着杯饮料正在喝。
一个是曹芳,在喊:“姐,你可是侨民,侨胞,外国人啊,咋就被拘留了?”
哐的一声,皮包掉到了地上。
果然,曹芳听完,扭头对孙所长说:“我姐可是东海市委,海花县县委的贵客,招商局,国资委的领导见了她都得弯腰,敢抓她,小心你脑袋上的乌纱帽吧。”
一家人呆在一处,静静的等待着他们家最亲的亲戚的前来。
为什么她还不知足,不满足,要通过陷害亲戚的方式来赚钱。
钱,于她就那么重要吗?
……
尿太憋了,又找不到别人,她于是鼓起勇气,上前说:“伯伯你好,请问,厕所在哪儿啊。”
曹桂此时还能怎么办,她只能尽力圆谎,她说:“我看你精神状况很不错,但我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我也有点抑郁……”
当然,这是在,基于曹名扬会听曹桂的话,曹桂也愿意给林珉分钱的前提下。
拘留所,满是公安的地方,大家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俩女人打架,所以这时有好几个公安围了过来,要劝架,要拉人。
她自认对他们是真心的。
而直到现在,林珺依旧想不通,曹桂从一个渔村走出来,偷渡到大洋彼岸,嫁了一个既温柔又专情的男人,虽然她不会生孩子,可从林父林母,再到林珉林珺,没有一个人因此嫌弃过她,或者催她生过孩子。
回头,男孩颇有点不好意思,从裤兜里掏出装着钱的信封,递给了林珺:“妈,我舅妈来了,认为我会保释她,所以给了我一笔钱。”
小民顿时笑了一下,在国外的曹桂,精力极为充沛的,甭看她四十多了,飚起车来,一般的小伙子只能望期项背,一回国,居然病弱成这般模样了?
曹桂此时也不装了,伸手说:“林珺,cx公司是我家开的,账号和支票在我手里可没什么稀奇,我已经打电话喊市里的领导来接我了,劝你快点把东西还我。”
等那时,从史瑞克公司拿到分红了,林珉才会计划着,还林珺的钱。
林珺接过信封,摸着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青砖色的百元大钞。
这时林珺松了轮椅,伸手就去捞包,曹桂也旋即扑了过来,要抢包。
她就不信了,小民能一点都不记恩?
算下来,整整有五年时间,小民兄弟是由曹桂来带的。
顾谨拉了张椅子过来,拍了拍林珺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她最先看到的是小民,虽然是黄种人,但小民在防晒和保养,饮食方面特别注意,所以他的皮肤特别白,是非常稀有的象牙色,比很多红不拉叽的白人还好看,再染一头金发,就是一种中性化的柔美风格,在国外的时候,走在街上,他的回头率能百分百的。
而就在这时,一个染了酒红色头发,四十多岁,衣着得体,面容非常精致,漂亮的女人,被两个女公安从后面推了出来,是的,她是被推着的,因为她坐着轮椅。
作为一个跨国公司,手里有账户,有支票,钱款是任由曹桂来转的。
看顾谨在皱眉头,孙所长解释说:“这位arirui女士说自己身体非常虚弱,随时会晕倒,没办法,只能给她配个轮椅。”
上回见面还是四年前,他憔悴的不成样子,可现在的他,神彩熠熠,双眸还如当年,看着似乎很平和,可这人的城府和心机,一般人很难望其项背的。
只看他们此刻的状态,她就知道,小民的心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而曹桂,被推出来时,要多震惊就有多震惊。
掂了掂,估摸是八千块,刚好两个人的保释费。
可奇不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改变了一家人,让林珺一家重又聚首了。
这人正是小宪,他正在等狱警来提人,带他出去见父母。
曹琴显然没有曹芳机灵,本来以为林珺是失手弄翻了她姐,包也是不小心摔的,此时才恍然大悟,林珺和曹桂,这是已经打起来了。
而林珺呢,离开洛杉矶的时候苍白,憔悴,瘦,还神经质,可现在的她双颊丰盈,眼神有光,没了曾经的干瘪,整个人仿如回春了一般,自带一股英气。
曹桂今年45岁了,和顾谨同龄,和林珉一样,她曾经是林珺最信任的人。
可林珺怎么可能会配合呢?
钱,她不动,可大哥大嫂也休想再动用一分一毫。
这才多久啊,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家人是怎么就那么团结的。
反而,林珉给她的生活,是大部分的女性梦寐以求都达不到的。
本来俩姑嫂聊得好好的,可突然之间曹桂居然去推林珺了,林珺也不甘示弱,一把回搡,把曹桂给搡远了。
这时曹桂已经觉得不对了。
半夏想尿尿,可妈妈很忙,她又不好喊别人,于是就一个人悄悄的,想去找厕所。
曹桂刚才还非常着急,但此时倒不急了,席地一座,她说:“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你哥呢?”再说:“林珺,一旦跟史瑞克签约,从此以后你哥就不是现在的普通中产了,他将一跃而起,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富豪,你觉得他愿不愿意?”
说不定还会让林珺配合曹桂,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史瑞克的合约。
但他只有二十岁,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会叫他伯伯?
低头,目光落在半夏身上,她虽然还想不通,但大概明白,爱发如命的小民能剃头,林珺的精神疾病能好起来,大抵跟这小女孩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林珺好似推不稳似,忽而哐啷一声,曹桂手里一直紧紧抱着个皮包的,但突然整个人歪了,求生意识迫使她松了包,去抓扶手。
而是当一个人的能力足够强,能通过正当的工作能获取社会利益时,她就不屑于去用小阴谋和小伎俩去为自己谋求利益。
与史瑞克那种成熟的企业合作,三五年内就会有分红。
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她是那么怯,那么小,看起来那么弱小。
一听是市委的贵客,孙所长也有点悚,解释说:“她携带违禁药品,而且拒不肯交待药品的来路,她手里也没有处方,公安是按规定抓捕的她。”
林珺上前就推轮椅,这时曹琴抢着要推,给林珺一眼瞪开了,推上轮椅,她给曹桂转了个个儿,并说:“我精神状况好着呢,不过大嫂你这情形有点严重啊,怎么都坐上轮椅了,我听公安说,你还携带了违禁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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