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没看到到我家孩子?你看没看到我家孩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沉重而枯燥的字调。回答他的,同样枯燥而零碎的可怕声音。
但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定知道辰星的下落,因为它在每一次问的时候,都会发动一点微妙的力量,这是叶茫沙的异能,能清楚看到对方瞳孔的一侧所流露出来的信息,以及一些情绪波动,这些都会简单明了的让叶茫沙一一感觉到。
但是叶茫沙平日里并不喜欢动用自己的异能,因为他已经不喜欢脏的东西了。
对方的情绪波动会让他感觉到一部分,而这种情绪如果是发怒的话,有之前几个人的验证,会更尖锐一些,他的表情虽然愤怒,但情绪却是以颤抖式的波动传入玉茫沙的精神意境中的,所以能断定,他在说谎。
叶茫沙一把抓起这个人的衣领,瞪着他的眼睛道:“你别逼我。”
那个人一愣,表情微微一变,眼神飘向别处道:“行,行,算你厉害,你看出来了有怎样?我的确经过你家门看到两人,不过没想到竟然是倒孩子来,你想知道,就得换。”说到后面,他拉了很长的难听音调,用大拇指和食指、中指磨擦了几下。
如果那两个黑衣人看到这个男人的话,一定会认出他来,因为他就是那个在叶茫沙的家门前跑过的人,刚巧碰上那两人倒婴贼。
叶茫沙将男人一推,右手从兜里掏出一大把亮闪闪的蓝晶币,把其中一半摔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告诉我!”
这招果然奏效,男人的眼睛顿时一亮,喉结同时也动了动,道:“南面,他们是从南面来的;”
一层柔和的精神波动传出,情绪是不会说谎的,更何况还是像他这种普通人。叶茫沙把剩下的那一半蓝晶币也直接抛出。
看着叶茫沙冲出门,那人才意识到了什么,几步跨到门前喊道:“哎!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天空中的云似乎变清了几分,也似乎变暗了几分,雷的声音若隐若现,如果细听的话,就会发现,这声音竟然是缓缓移动的。
与此同时,村的最南处上方,一个不起眼的山洞正在热闹着,那是两个男人和一个男孩的声音,男孩不知道什么,竟然在半途中就惊醒了,他感觉在到的只是周边越来越冰的岩石和越来越潮湿的空气,而另两人气喘呼呼,脸上有一种不知名的喜悦,但红色血液里那一丝苍白是隐藏不住的,那一副表情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快感,但眼睛和嘴以及心脏都在做这不同的工作,其中嘴的变化是最明显的。
两个男人的笑声让他们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男孩的哭啼声,忘记了岩石上方云层间的雷电交错,忘记了在前一秒时彼此的争执,忘记了内心中良心的那部分。
这时,他们头顶忽然变得不清晰,黄而蓝的电光在这一瞬间全部被染成了黑色,与黑色的云构成一幅虚实不清的画卷。
粗暴的雷声迎接着闪电,像是一瞬间破除了万千空间,笔直地从天而落,像是被什么呼唤似的,几乎是转瞬即逝,在噪声刺耳且无声无息间,浓郁的黑雷在巨大的岩石上留下一道惊天动地的、暗淡的火花和几堆黑色石沫,以及两具热乎乎的,还没有热闹够的冒烟的人。
忘记了死亡。
当叶辰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阳光格外明媚,但不强烈,似乎已经懒得去叫这个小人起床,他轻轻地扭了一下头,家里的门上好像多了把锁,把木门和瓦房墙上的一个小孔合上了,但叶辰星依然可以通过那道窄窄的门缝看到这个世界的新事物。
虽然心里有点怪怪的,但无形中有一种安全感涌入心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我这是回来了吗?是爸爸救了我,那爸爸现在在哪呀!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只记得一股黑光落在了我的头顶上,嗯,那道光还挺轻柔的,一下子就让我清醒了,不过,为什么我在那之后就又睡着了呢?哎呀,不管了,反正我看到爸爸朝我扑过来时的画面,从来没见过爸爸那么着急,他当时好像,哭了,唉,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我的脑袋睡觉,真是个不争气的脑袋。
爸爸不开心,我也不怎么开心,可在那时,我挺高兴的,因为爸爸是那么在乎我,嘻嘻。
“咔嚓”。叶茫沙轻巧的摆弄了几下铁锁,放在一边,屋子就这么大,下意识地朝叶辰星的方向看去,道:“你醒了。”
叶辰星雀跃地道:“爸爸回来了。”
叶茫沙和平常一样,点了点头,道:“辰星,这次的事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向你道歉,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告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