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用几十万年的时间从狩猎和采集生存进入农业社会,用几千年的时间从农业社会步入工业社会,用几百年的时间从工业社会进入了信息时代,之后人类前进的步伐不断加快,先后进入系统时代、新能源时代、基因时代,直到三百年前拉开大宇航时代的序幕。如今,人类的足迹早已踏出太阳系,人类的资源不再受限于地球,绿色植被重新铺满大地,癌症、艾滋病等传统的绝症也不再无药可医。同学们,可以骄傲地说,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时代!”
这里是公元二十六世纪初,小学一年级的课堂。
戴着眼镜的历史课老师在台上讲得激情澎湃,齐星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课堂上。《人类简史》而已,他四岁时在学校的自学机上就已经看过了。
齐星默默地估算着时间——五、四、三、二、一,时间到!学校广播里准时传来童星拉菲儿欢快的《下课万岁》,那是全校学生投票选定的下课铃声。
眼镜老师无奈地宣布下课。这是一个民主意识高度发达的时代,任何老师不得拖课,哪怕多讲一个字,学生也有权不听,教室内的隐形麦克风和扬声器也会自动关闭,除非全班学生百分百提出请求,并在学习机上留下申请记录。
老师的声音未落,齐星已如旋风一般冲出教室。
他没有像其它同学一样走向校门,而是如一只兔子般钻进了学校树林。树林后面就是学校的后墙,从这里翻过去离家更近。
齐星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围墙离地最近的一段,奔跑中将书包用力往围墙上空一扔,双足借着跑步的冲力跃起,左手搭在墙头,瞬间翻上了两米高的围墙,右手刚好接住落下的书包。他轻巧地跳下墙头,如一只顽皮的猴子。墙外的水泥地面只发出微不可闻的响声。
齐星没有走大路,猴子般灵活的身子钻进马路对面的森林公园。森林公园地势起伏不平、道路蜿蜒曲折、林木参差有致、怪石随处可见。齐星没有沿着青石铺成的休闲道往前走,而是沿着一条直线往前跑,遇到奇石堆就像羚羊一样跳跃而上,遇到拦路的灌木丛就腾身而起,一个前空翻一跳而过,视起伏的地势如同平地。遇到大树时,齐星足尖向侧前方一点,身子贴着大树绕了过去,又如不倒翁一般弹回原来的直线上。五分三十五秒之后,齐星穿林而出,出现在公园另一边的森林广场上。
广场马路对门就是齐星家所在的小区了。
小区沿路一线的建筑是极具现代美感的。尤其是那栋充满未来科技气息的“智能体检中心”,墙体显示器上幻化着市中心医院的三维宣传片,美轮美奂、夺人眼球。新时代的广告,仿佛五百年前的3D影片《阿凡达》一样精美。
齐星却对这样的广告早已免疫——医院再好也不是什么令人向往的地方。看看左右无车,他风一般跑过斑马线,径直走进了“智能体检中心”。
齐星的时机挑得正好。上班族们还未下班,学生潮正在路上,除了无职闲人和错时上班人员,也就只有老年人能在这个时段来做体检了。作为最早下课的学生,齐星能在“智能体检中心”轻松找到空位。
齐星的时间是极其紧张的,他不可能在高峰期的人流中安安心心排队候检。为了节约时间,他每天都是选择最高效的路线来到这里。
进门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光线从齐星的头顶扫落,在齐星的头部稍作停顿,然后在一秒钟内扫遍齐星全身。
“脑波匹配、虹膜匹配、骨骼匹配,基因匹配,扫描通过。扫描对象姓名齐星,为在校学生,每日拥有一次免费体检权限,当日使用次数为零。”甜美的电子合成音响起。现代科技的发展,让电子音比一流歌星的声音还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