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一摸头,一回身,见是弟弟恶作剧,呵斥道:“快点还回来!要是给弄坏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弟弟做着鬼脸笑道:“郑公子给你的宝贝你就这么心疼?”
她听到“郑公子”三字,脸上一阵烫红,简直像泼了滚水似的难受,便顾不得琵琶,起身边追边骂道:“谁要那个衰人给的东西,我只是稀罕这簪子很贵,把你卖了都不够抵半根的!你倒是还给我!”
姐弟俩绕着大石块追追逃逃,院门里走来一个女人,簪着开得正盛的鲜花,缀着小小圆圆的珍珠串在鬓边,着新衣新鞋,挽着荀母到了院中。
雅儿看娘来了,停了下来,指着弟弟控诉起他的调皮:“奶奶,阿娘,你们看他!”
两人笑了起来,妇人向荀启远远地唤了一声:“老爷,快些走吧,马车已在门口了。”
他没应,她便让雅儿过来掺着奶奶,自己走过去看他。见他两指捏挫着新芽,低着头只管着沉默,妇人态度温和地叹气:“又在看这叶子了,究竟里面长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痴迷?”
荀启终于回过神,张口却始终无法说出想说的话,终于也笑着摇摇头,回道:“没。”
两人无言,相伴着出发。弟弟抱起了琵琶一路还在跟姐姐吵闹,雅儿搀着奶奶嘴上忙个不停,心里头却全是要面对暗恋的激动不安。
年月就这么流淌成河,冲走三世,不忍说出口的道别,最后也只能化成思念。
春风吹又绿,故人不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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