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又要拎起棍子,兰嘉惠苦着脸,有气无力地拦着,她已几夜未合眼,当持着败落家庭的种种难堪。
范玉身累气喘,跪了一会便脸色苍白,自生了雅儿后,很久就没有这般不舒服过了。荀母一顿棒喝,把嘉惠逼了开,一棍子落到范玉身上,可怜她喊痛的力气全无,更别说反抗,这一下子人便扑喇喇似秋天的落叶般伏到了地上。
兰嘉惠身子一抽,赶紧护到了嫂子身上,挨下了另一记痛打。荀远此时坐不住了,忙得弹跳出来扑过母亲,夺着棍子喊道:“娘!娘!你老听我讲一句!”
荀母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儿子,火气上来了,哪管是谁劝。她嘴里呀呀着难听的话,眼里噙着眼泪,手臂挥动起来一点不含糊。
范玉知了一向护着自己的弟媳这次正拼了命保她,不忍心又无奈还不及她平时的恩惠,也不知哪里有了力气,昏头昏脑中反过来扑住了嘉惠,自己背上,腰上又挨了几棍,顿时憋足了气呼号一声,似痛从腹来,捂着小腹微微抽搐起来。
嘉惠看她脸色铁青,紧咬住下唇不放硬是生生用牙磕出了血,一头冷汗看着都像泼了层凉水,便惊呼起来:“大嫂你这是怎了?”
荀母火气稍微平了点,见她这样,供着背,喘吁吁地挥手让他们带她回房去。
夫妇俩把她平放到榻上,嘉惠绞来热水浸过的脸巾,替她擦了身。
谁想,等在门外的荀远却听得嘉惠一声尖叫,哭喊着让他赶快去外面寻回大哥。
荀启只道是范玉挨了棍,并不知事态严重,心事重重地回了家,看到兰嘉惠守在床前哭成个泪人,便问道:“她还醒着吗?”
嘉惠也知大哥四处求人帮忙不容易,也不敢把自己和大嫂在婆家受的气往他身上撒,只揉着眼,哽咽着掀开了盖住范玉下身的被子,他一看,大片的血染红了被褥,荀启慌了神,给她把脉诊断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