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梦将地契递到她面前,说道:“如果云洛忠没有钱,董嘉言还会缠着他吗?”
“到时候他就会离开云家,跟我回藜兹了吗?”帕莎曼天真地问道,随后摇摇手,不想碰这么脏的纸。
“迟早有一天会的。”梁又梦勾起嘴角低声道,又是“啪”一声,将票据甩回了桌上。
自从手头少了一些比较冷僻的宅院,洛忠心里总归是有些怕的,怕家人发现,自己要混不下去,怕嘉言知道自己做着对不起云家的事,到时候又要与自己疏远了些。
然而宅院地皮偷偷盘出去将近半月,云家还是平静如常,没人发现自家的财产正在一点一点流失。各种账面上被洛忠挪出的也都由变卖后得来的钱补上了。
雨点已如豆大,砸到院里的石板,池塘,还有偶尔几滴会溅向窗台,蹦到了窗边负手而立的何音衣衫上。
楼下依旧喧闹,这样的喧闹对于生意人来讲,是该有的,喜欢有的,但是除去这个身份,他仅是一个失去了爱妻的落魄男人。
远山笼在烟云里如墨泼洒,凉风裹挟着雨丝飘到他颊上,何音舒叹气,眺望慕亦曾经最爱的风景,心上难得有了些与她贴近的温度。
厢房的门吱呀呀开了,梁又梦端着泡好的一壶茶与两个紫砂杯进来,脚步声轻轻薄薄,女儿家的风韵尽显在这无声的风里。
“过来喝一杯润润嗓吧,大公主让人送过来的贡茶,可比问筠山的还要好些。”她说时,已放好了托盘,正捏着小杯子斟清香四溢的滚热茶水。
“问筠山…”何音轻语道,“是时候分红了,有一半可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