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药这事自是不可说。
太夫人一听云襄这话,不由老眼一眯,目光冷厉如刀,刮在她娇嫩的小脸上。
太夫人在府中积威已久,一旦她露出这种审视的神色,就是侯夫人郑氏见了,也是战战兢兢畏惧不已。
云襄却浑不在意,一脸坦然地与她对视。
太夫人一对上云襄的目光,就叫她眼中的疏离刺得心中一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云襄反应不对!
以往,云襄都是叫她祖母,且一脸孺慕。今天,她叫的是太夫人。
这么个叫法当然也不能算错,只是叫人听了,很不得劲。
太夫人却不知:眼前这个,壳子倒是她孙女的,内中的芯子已换了。
云襄占了这个壳子,完全没有继承原主对亲情的渴望,只觉得这侯府藏污纳垢,没有存在价值。
别的且不提,就说这太夫人,口中说着心疼,面上满是慈爱,表现在行动上,却是趁你病要你命。
云襄脸色苍白如纸,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太夫人就那么冷眼瞧着,甚至都没有叫她坐着回话的意思。
云襄从不为难自己,也不等她开口,便施施然径自落座,将已经变凉的药盅随手放在桌上。
“怎么?”太夫人想着她命不长久,便不计较她此刻的无礼,只笑道:“我瞧着,我们大姑娘是来兴师问罪的?”
芦嬷嬷绷着脸道:“大姑娘要强,气性大。”
“没有气性的,那得是死人。”云襄目光扫过芦嬷嬷与姚黄,淡淡道,“太夫人跟前虽是不缺人使唤,但对合意人儿,还是怜惜一二为好。叫她们退下吧。”
太夫人岂肯叫她如愿,冷道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说就是。”
云襄听了,便不再坚持。太夫人身边的人,做主子的不愿怜惜,她还能勉强不成。
倒是芦嬷嬷朝姚黄使了个眼色,叫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