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丝珀尔是神和龙的孩子?”小戴激动地脱口而出,“您还有神力吗?”
艾欧斯也惊讶地抬起头,从头到脚反复打量着丝珀尔,眼里有一种异样的神采。
而我的心中燃起了越来越大的希望的火苗,主神和龙的后代,拥有的神力应该不小吧,还有她那些法宝,说不定是真正的神器,那就肯定能派上大用场了。我兴奋地捕捉着她的眼神,而她此刻目光迷离,嘴唇轻微地一开一合,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和呯呯的心脏狂跳声,终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终于确定了自己是神的后裔,了结了一大心愿,她的内心肯定波涛汹涌,而且是幸福的波涛。
“奥丁在回北极的途中,路经黑海北的草原,看到当地土地肥沃、气候宜人,人们食物充足,长得高大健壮,而且是女性在当家做主,就把这女婴托付给了当地一个叫德帕尔尼的农女,并赐给她永茂之根……应该是这个意思。从此之后,德帕尔尼和她的女儿们世代供奉着奥丁之女,被称为极冰女仆……”柳琴这时顿了顿,然后拿晶亮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大家,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揶揄。
我们只是迷惑地看着她:就这几行字竟然有这么多意思吗?而且这事是越扯越多,越扯越远了。
“所以……“不知为何她又停住了,然后冲我们眨了眨眼睛,以庄重的语调一字一顿地念到:”以吾全族的生命和尊严起誓,北方云端的万神殿啊,在我们胸口降下了神之言,日夜督导鞭策,我们将生生世世服侍并保护极冰公主,永不违背!”
我们都愣在那里,这踏马真是超级转折啊,我都不忍看丝珀尔此刻的表情了,只见她的嘴唇、胸口……整个身体,甚至呼吸都凝固了,彷佛已凝固了千年的雕塑。
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手扶住她的肩头,一手捂住了她的脸,不让她睁开眼睛,怕她看到对面柳琴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她的身体完全僵直了,感觉不到生气和活力,好像已不再是血肉之躯。从神之女到女奴,这种落差确实难以接受。
我抬起头和柳琴对质,眼神里彷佛有尖刀,一定要逼她收起那副兴奋而轻蔑的歹毒嘴脸,整整三十秒,我把脸都快拉到地上了,她才轻哼一声别过了头去,又跟茫然的小戴说着什么。
足有几分钟后,那具僵硬的躯体才重新回复律动,我的指尖终又感受到一些温暖,夹杂着不知是汗液还是泪水从绽开的毛孔里喷发出来,彷佛无声的恸哭。
我扶住肩头的手往下缓缓滑落,努力拥住了她的背,她却并没有像应该的那样钻入我的怀中哭泣。
或许是我的肩膀不够宽阔,我的怀抱不够深远……我有些失落和无措,柳琴则准确地冷哼了一声,把我的心气彻底吹灭。
丝珀尔握住我捂住她眼睛的手,左右搓了搓,把泪水擦干,重新抬起头来,她的眼睛里有很多悲伤,但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多,而且还有一些解脱和轻松。
“原来如此……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世,我还以为会一辈子都苦苦思索寻找而不得,就像我的妈妈、爸爸、姥姥一样。”她悠悠地说,“我是公主的仆人,而公主呢,又在哪里?我们已经好几代没有服侍过公主,这神言也没有给出什么建议和惩罚啊……是吗?小柳条?但至少,我知道了我身上那件宝物的名字了:永茂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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