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殆尽……
荆卫看了四周,还是在十里坡,青铜箱不见了,只在原地留下一封信。九尾四脚朝天躺地上,张开的大嘴里伸出舌头耷拉在地上,看的荆卫一阵无言,这蠢狐狸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副丢人现眼的死样,他去探了一下九尾的鼻息,还活着,呼吸很平稳,只是还没有醒过来而已,并无大碍。
荆卫拿起信封,信封是纯黑色的,上面有一个红色剑的图案,边缘有红色的火焰图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连封口都没有封起来。他没有去拆开,而是心事重重的站在那里看着清幽的夜空,他有些退却了,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看了老爷子的信以后事情变得更加混乱离奇,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有资格触碰的,而这次的信,他很挣扎要不要拆开。
拆开,是真相还是更深的谜团和绝望……“你怎么了?”九尾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在身后问道,“怎么不拆开,我都看你好一会儿了。”荆卫没有回头,很平静的把顾虑都说了出来。
“我们是为自己活着。”
听到九尾这句话,荆卫微微侧目,没有多余的动作,轻轻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而在就快抽出的时候他还是顿了一下。
“卫儿!”才看到前两个字荆卫和九尾就不淡定了,这不是老爷子对荆卫的称呼么,“我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过去多久了,或许,久到世人都记不起了吧!再辉煌再灿烂也终有落幕的一天,天上地下无敌有如何,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我想看看你长大的样子,真的好想!可我没有时间了,我连看你长大的时间都没有了。它们……就快要出来了!为父无愧于苍生,却负了你和你娘亲,原谅我……卫儿,我想你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我希望可又不想你踏上父亲的这条路,多少盖世先贤都没有逃脱的宿命……卫儿,为父说那么多就是想你听为父一句劝,做个普通人,不要去管自己的身世,拿着这信去找九黎族,你会过的很好。我把老九的孩子留在你身边,若是……你想去追寻,即便死也无畏的话,毁了这封信,放手一搏吧,我在路的尽头等你……”信中言语无不充满了绝望和悲伤,又有着一丝希冀,而信最下面署名‘你的父……’不知为何却没有写完。
荆卫像失了魂一样瘫坐在地上,头深深地埋在搭在膝盖上手臂间,九尾轻轻地走到荆卫身边坐着,没有说话,一直陪着他,圆月深坠、太阳初升。
第一缕阳光照在荆卫侧身上,缓缓蔓延照亮了大半个十里坡。九尾从地上坐了起来,爬了一晚上还有些酸胀,荆卫还是那个样子,似乎就没动过,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可越是这样九尾就越担心。上次在老爷子的墓前也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待了很久,事后跟魔怔了一样苦苦追寻答案。
唉!九尾心中一声轻叹,荆卫陷入苦境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老九的孩子,说的就是他自己吧……老九么……九尾望着天际,真相是有多遥远?
“不是老爷子写的,是你父亲,他也叫你卫儿,这就是缘分吧。看的出来他很愧疚,最后的署名想写‘父亲’都没写完。你也看的出来他有不得以的苦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老大,你想清楚了吗?”九尾望着天际和荆卫说道,它自己也皱着眉头,也在挣扎着什么。
荆卫舒展开身体躺在地上,望着天空没有说话,九尾回头看了他一下,虽然他脸上满是疲惫和泪痕,但也没有什么崩溃的迹象,这样就足够了。九尾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看着天际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九尾听到身后有动静,扭头望去就见荆卫站起身来,一脸悲容,哽咽着:“说什么我会过的很好,谁都知道就算我去了过的再好也不会知道真相的吧,连自己的父母发生了什么、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谁会过的好啊!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合格的父亲……”
荆卫紧攥着信,爬到一块大石头上朝天怒吼了几声,背对着九尾道:“我要去追寻,我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我父母在那里!我做不到摒弃以往来活着,一个连过去都不敢面对的人,没有资格拥有未来!”说完未等九尾有所表示就资啦的一声撕掉了书信。
“唉”虚空中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
紧接着那书信飘到荆卫身前的空中燃烧起来,从中延伸出红色的纹络,并发出气泡爆开的波波声,纹络勾勒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晦涩繁奥的图案,那个图案缓慢旋转,被其附着的虚空竟如水面一样有波纹荡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