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不再写了将笔交到了韩宝来手中,他有一点迟疑不决,星眸熠熠生辉地看着总理,总理笑道:“春节即将到来,讨你一个喜彩啊。先写几个福字,多写几个体。再将这些老同志要的春联写完,革命工作干了一辈子,送幅春联慰问一下。”
韩宝来写了一个体变体的狗头福字,总理笑了,接着要他写一个斗方,他便写了一个浓墨的多子多田多才多寿的行书福字。总理笑道:“好寓意。多写几个,不许重复。”韩宝来也不含糊,凭记忆写出一撂福字。然后写春联。这些都是有名头的,已经有了辞句,甚至要什么体。韩宝来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全部写出来。
“嗯,光看这春联,这年就该过得红红火火。”总理看着这字,拿起这幅,又看那一幅,那是惊叹洛阳纸贵,足足耗了两个钟才写完,比打场篮球赛还辛苦。
韩宝来正在活动手腕。总理请的客人三三两两到了,他们是王学兵、张行健两位副总理,另外两位是中宣部曾庆林、发改委主任屈武子。这四位同样于韩宝来有知遇之恩,当然要满足他们的书法癖好。曾庆林部长抱着他手中的春联和福字,不由喜上眉梢:“不吃也罢?这个味道比什么美食都够味。”
其它三人也是乐开了花,双眼紧盯着墨迹未干的字,生怕这墨迹有变化,回应曾老的话:“不吃也罢。”“不吃也罢。”“是,是,不吃也罢。”
总理眉舒眼哂笑道:“老伙计,你们不知道宝来是搞什么研究的吧?生命科学。将来,你们想长命百岁,那就多吃宝来做的美食。世上的灵丹妙药,是子虚乌有;但今后长命百岁,那是有指望的。”
韩宝来也跟着打哑谜:“今天的晚餐,由我收的第一位大弟子主厨,相信也会收到祛病延年之奇效吧。”
“那今天定当是不虚此行——”
“啊,堂堂的紫光阁总理府怎么成了神仙道府了呢?我也来沾沾仙气。我可是不请自到!”听这苍老又不失军人厚重之音,便知道他是方正老爷子,他年近古稀,走起路来是大踏步前进,风生水起,人随声到。
“老方,你这嗅觉还是这么灵敏,当年打老美、打越战,你便是靠这灵敏的嗅觉立的战功吧?”王学兵副总理揶揄他。
“我这嗅觉只能说是马马虎虎。我的老上级杨司令可是天灵地灵,我是自愧不如。杨司令当年在太行山,缴了几门小钢炮,他就想试试这炮的威力,随便轰几炮,他奶奶的,结果轰出了大家伙,一炮将鬼子中将阿部规秀送上了西天。哈哈。”方正老爷子笑起爽朗,他一辈子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身板保持着笔挺的军姿。
王学兵应该对方老的功勋知之甚详:“方老当年上了抗美援朝战场,他们连打趴了鬼子几辆坦克。他们看有一辆坦克损毁不怎么严重。于是钻进坦克,想试试这铁家伙还有不有用?老方连是侦察连,受过专门的驾驶技术。于是,他们调转炮头,也学着老上将打几炮,结果一炮一个准,炮击了对方二十多个据点。精准的打击,简直把鬼子打懵了,哪来的炮火?”
方正老爷子的思绪自然而然带到了炮火纷飞的战场:“也没有总是那么走运的时候。我身上至今还有三块弹片没有取出来,大夫说,这弹片不能取,一旦取出来,我就报废了。我记得最近一次受伤,我率领一个先锋团越过谅山,一路疾进,我们与敌王牌师遭遇。敌军凭借有利地形,与我们展开了堡垒战。我们用惊天动地的炮火全覆盖,否则我们伤亡无法估量。我们坦克连掩护突击连往敌人阵地猛扑。我用望远镜看着我们的战士持枪跃进的身影。敌人的炮火压下来,我们的人成排倒下,几辆坦克也报废了。我看了气愤填膺,再不能猛打猛冲了。我决定计取。白天不打了,就地休息。晚上老子找你算账。晚上我带侦察连成功地摸索到了对方的炮兵阵地,我们一轮扫射,拿下了对方炮兵阵地,我们本来可以炸毁对方炮兵阵地,然后安全撤出阵地。我临时起意,想就地取材,学习老上将也来一个敌人心脏开花,于是,我们就掉转炮头,推炮弹上膛,一阵排炮轰过去,炸得对方表面阵地火光冲天。我们正打得得意,没提防对方早留有一手,用火箭弹摧毁了炮兵阵地。我只得一声巨响,我便失去了知觉——”
“方老还是福将,虽然多次负伤,身上嵌有弹片,但毕竟保全了手脚,没有残废。”
“宝来才是福将。我相信宝来要是上阵地,我估计是毫发无损。”方正老爷子目光焕发出异彩,对韩宝来是赞不绝口。韩宝来傻笑着,方老夸他,不是白夸的,也要送他春联和福字。方老拿到了他要的春联,还额外要了一幅卷轴,卷轴是为他的一本书《方正回忆录》题写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