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理谁都懂,但真等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怕是大多数的人都转不过来那个弯来了。
哪怕平日里他再怎么对此侃侃而谈,再怎么劝慰别人都是一样不好用。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其实直到现在,朱瞻垶人就有一些转不过弯来,这种相当于是背叛的感觉是没那么容易调节的,但有一点他却做到了。
那就是不管这件事情他有没有想清楚,都不能让他影响到自己在别的事情上做出的决策。
“殿下,殿下……”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胡善奕轻轻地推着身旁的朱瞻垶,想要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殿下醒醒,朱铭说是有要事禀告。”
“嗯?”朱瞻垶皱着眉头坐起了身,直接穿着睡衣就出了房门。
“殿下。”房门外,朱铭正跪在地上,双手托举着一封密信。
朱瞻垶没有说话,径直将朱铭手中的密信拿了过来,拆开简单的看了一下,随后就在旁边小糊涂提着的灯笼里点燃。
“传信给张辅,让他自己看着办,我要的就只有结果,将士们的伤亡要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这个范围是多少……”
砰!
话还没说完,朱瞻垶就直接转身进了门,亲密接触的门和门框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与此同时,忽兰忽失温。
一般来说,藩王在就藩之后很少有串门儿的,这并不是什么实际上的规定,但也算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
让藩王就藩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远离权利的中心,降低他们夺位的可能,所以藩王们为了不被人猜忌就很少来往。
但这个规矩对有个人是无效的,这个人就是谷王。
谷王的性子不敢说是大明上下人尽皆知,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这个人向来都是先做后想。
虽然不傻,但总是过于冲动。
就好像现在一样,经历过忽兰忽失温一役之后,谷王和蜀王的底盘都扩大了不少,尤其是蜀王还在永乐大帝的授意下入驻了忽兰忽失温。
在这种情况下,在忽兰忽失温这种地方,蜀王是要避嫌的,而作为同样在瓦剌灭亡后得到扩张的谷王也同样需要避嫌。
但他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这忽兰忽失温。
“十一哥,你说四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忽兰忽失温城中,蜀王的住处,现在谷王却在这里大发牢骚。
“以前还觉得四哥还算是可以的,现在看来他跟建文那个小兔崽子差不了多少,没一个好东西!”
“还有咱们那个侄孙,当真是咱们四哥的孙子啊,比四哥还狠!竟然直接把他的叔叔们给……”
“十九!”蜀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谷王的肆无忌惮。
原本他不打算搭理这个弟弟,因为他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个弟弟没事儿就喜欢发牢骚的性格。….在蜀王看来,自己这个弟弟就是属于闲不住的类型,之前有瓦剌在,他就一心一意的发展,就想着跟瓦剌干一仗,现在闲下来了他发发牢骚也是正常的。
毕竟谷王就是这么个性子。
但口无遮拦也要有个度,这些话是能说的吗?就算是能说,那是能在眼下这个场合说的吗?
“十一哥,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个古板的性子?”被自己的哥哥呵斥,谷王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我兄弟二人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比谁好一点儿吗?并没有!就算是有,那怕也是不安好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