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江山永为明
杨荣的思想很矛盾,很无耻,但却正是统治者需要的。
很多时候,统治者都有一些想要做但却不好亲自去做的事情,这个时候就需要杨荣这种人了。
但朱瞻垶觉得杨荣的想法不是很妥当,最起码不是完全妥当。
就好比这次对柳溥等人的封赏问题,朱瞻垶一直认为既然人家是为大明流了血,那作为既得利益者的皇室就应该给人家封赏。
或许碍于言论和面子不能给到他们应得的全部,但最起码你也得表明你的意思,不然的话时间长了人心会寒的,以后谁还愿意为你出力?
这时间自私者本就占大多数,若是人心寒了那大明就真的完了。
“即使如此,那就不要再多说了。”朱瞻垶摆了摆手,彻底把杨荣给带进了沟里。
“关于腾骧右卫去做了什么你无需知道,你需要知道的是他们是大明的英雄,能让我们以后在面对帖木儿帝国的时候所遭遇的阻力减少一半都不止。”
杨荣张口欲言,但却欲言又止。
他不是想要反驳朱瞻垶,如果事情真的像朱瞻垶说的那样,那给柳溥等人这些封赏并不为过,甚至还少了,但杨荣却有些怀疑。
怀疑事情的结果到底是不是就会像朱瞻垶说的那样。
要知道,让一个总体实力不亚于大明的国家减少一半都不止的力量,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是他看不起腾骧右卫,实在是他没法相信凭着一千余人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爹,你们继续。”朱瞻垶摆了摆手,事情的具体经过他不能细说,所以他也不打算久待。
怎么说?把后世的爱尔兰大饥荒拿出来说一遍?扯澹呢!
“你去哪儿?”朱高炽是相信大儿子的,只不过统治者也不能所有事情都乾纲独断。
在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需要解释的,若是不这么做,那么文武百官就会慢慢的疏远你,这是统治者不能犯的一个错误。
他这是在给大儿子一个机会,也是在教导儿子。
“我准备去柳溥家里看看。”说到这里,朱瞻垶的语气多多少少有些落寞。
一个完好的人,一年半之后却成了个残疾,这可能是天下父母都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吧……
看着大儿子离开的背影,朱高炽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也不过是个孩子。
一直以来,朱瞻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能够让大多数的成年人都自愧不如,而他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不是掌控大局的镇定就是智珠在握的自信。
像今日这般的小儿女姿态还是朱高炽第二次见。
其实第一次也不是他亲眼看到的,而是他听说的,是朱瞻垶带兵去嘉兴府剿灭倭寇的时候。
与此同时,柳府。
时隔一年多,柳溥再次回到家里,却是这么一副模样,别说柳溥的母亲了,就连柳升都有些难以接受。
只不过相较于柳母,柳升的接受速度要快一些。
他本就是武将,别说受伤了,就算是死人也没少见,打从他让自家儿子走上武将这条路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
唯一让他不知所措的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太孙殿下给的任务完成了吗?”相较于柳母的泪流不止,柳升的反应显得很是平澹。
“完成了!”在父亲的面前,柳溥挺直了腰杆。
“那就好,没给你爹我丢人,也没给你爷爷丢人。”柳升澹澹的点了点头,用力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只是那颤抖的语气说明了他的心疼。
“别哭了!”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柳升皱着眉头看向了妻子。
“丈夫誓许国,愤惋复何有?”
“儿子能为国出力那是他的本事,也是他的荣幸!”
“负伤那是他的功勋,而不是耻辱!也不是让人心疼的来处!”
“说得好!”
一道声音从门口处响起,让柳家三口同时转过了身。
“末将见过太孙殿下,殿下福寿安康!”
朱瞻垶的声音柳升一听就听出来了,立刻带着妻子和儿子跪伏在地。
“起来吧……”朱瞻垶弯下腰,亲手扶起了柳家三口。
“柳升你说得好,丈夫誓许国,愤惋复何有。”
“但是那是对于你们而言,对我来说,这次的过错全都在我。”
“殿下您这是说什么!?”柳升顿时就急了。
“打从末将把溥儿送到腾骧卫的那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别说是负伤,就算是为国战死那也是他的荣幸!”
朱瞻垶拍了拍柳升的肩膀,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