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尘风之中,一人一骑,一柄虎牙长槊,犹如一道九天之上落下的黑色闪电激射而出。
道道刃风之中,两骑轰然撞到了一起。
金属撞击产生的巨大轰鸣声,如一道惊雷霹雳冲天而响,震得整个战场上的敌我双方将士都耳膜刺痛。
再次交手,二人均是身躯一震,棋逢对手,将遇强敌,虽然妥帖儿没有落败,可内心却掀起了无以伦比的震撼。
就在刚刚,他所施展出的一招,可是他拼尽了全力,结果不曾想到,竟然愣是没有撼动眼前这个大渊将领分毫。
震惊之下,妥帖儿更多的却是羞怒,内心仿佛被深深的刺痛了,拨马回身之际,他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个小将了。
看似瘦瘦的身躯之下,竟然藏了一个恐怖无比的巨力。
反观闫清顺虽然心中杀意大盛,但却面色沉静,心如止水,手中的虎牙长槊槊发章法有序,进退自如。
只见他手中的虎牙长槊大开大合,锋芒毕露,槊锋闪烁之间,杀意弥漫其中,裹携着无尽的杀伐之气。
二人再一次战作一团,厮杀繁复,转眼之间,已经再次交手二十回合有余。
刀势呼啸,槊锋飞舞,但见两人周围,一重重寒光冽冽,锋芒四射,周遭数丈之内尽数掀起阵阵狂尘。
至于周围敌我双手将士有妄图靠近二人者,无一不是被撕扯成碎片,肢体分离。
一时间,两人周身十丈之内就是一个禁区,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可就在两人战得不分胜负之际,可周围的战事却发生了逆转。
五羊城冲出来的金鞑铁骑,刚开始的确是占了禁军甲士的便宜,突然出现的金鞑铁骑给禁军甲士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可很快禁军甲士就调整了阵型。
在禁军弩兵的攥射之下,稳住了阵型,步兵甲士重新结阵,将金鞑铁骑团团围困在五羊城城下,还有禁军骑兵不要命的冲阵,很快就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地,瓦解之势只在瞬息之间。
可就在这时,禁军甲士后面忽然尘土飞扬,神火军出动了。
神火军从两翼杀进了金鞑铁骑的军阵中,那一面“岳”字战旗,引领七千神火军铁骑,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向着城下金鞑铁骑扑了过来。
城下的禁军眼看援军杀至,也裂阵突击,没了速度加持的金鞑铁骑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在前后左右的夹击之下,金鞑铁骑军心终于要崩溃了,开始向五羊城逃窜而去。
败局,已定。
与此同时。
大渊观察团的成员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这……这什么几把情况,我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
一位年过耄耋的老头惊的都要跳起来了。
也难怪他会做出这般举动,主要实在是太吓人了。
大渊步骑兵黑压压的在围杀,追击金鞑铁骑,还是那种身覆重甲的精锐金鞑铁骑。
这些身覆重甲的金鞑精锐,不敢说面对大渊军队以一敌千,可以一敌百,还是轻轻松松。
数年前,大渊朝被迫遣使乞和,割让塞外草原,乞和书由十七名金鞑骑兵护送返回金鞑王朝,此时,于北地的一位统制对金鞑恨之入骨,联合北地的几个武道世家,义军,出兵两千禁军,连同周边武道世家的家奴,义军,粗略估计,不下万人,决心劫杀这十七名金鞑骑兵。
金鞑王朝这十七人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围攻而至的万人大军,丝毫不慌,也不惧怕,反而上前叫嚣。
北地统制不明所以,也上前搭话,趁着这个空挡,十七名金鞑铁骑组成了三个阵型。
七名金鞑铁骑率先发动了突袭,两翼各有五名骑兵护卫,就这七人竟然以快速锐利的冲击力,迅速将前锋禁军大阵冲垮,左右两翼五名骑兵向着两侧冲击。
这些金鞑铁骑弓马娴熟,近则刀劈斧剁,远则弓弩攥射,愣是杀的大渊万人大军军阵大乱,阵型崩溃,四散而逃,随后这十七名金鞑铁骑一路掩杀,且驰且射,大渊万人大军奔乱死者大半。
谁能想到,如今竟然调转过来了,大渊军队追着金鞑人砍杀。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场的几位朝廷将领,世家家主已经全都被惊的彻彻底底了。
领头的一位老者摇头叹息一声,“老夫也算是戎马一生,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悍不畏死的将士,老夫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在我大渊朝的一些弱旅败兵,到了摄政王的麾下,就直接脱胎换骨,成了精锐之师?”
“你们说说,这究竟是为什么,是为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无言以对,可他们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答案肯定是清楚的。
可他们却不愿意改变。
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岂能让利益拱手相让。
他们怪罪麾下将士不用命,可他们真的将将士们的命当命吗?
当这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不把底层将士当人看,怎么可能指望这些底层将士搏命?
此刻。
眼看自己麾下儿郎已经呈现败退之势,可妥帖儿却不退反攻,妄图击败闫清顺,重新换得战场上的主动权,扭转战局的颓势。
闫清顺的槊锋飞舞,已然激怒了妥帖儿,只见他大刀一扬,暴喝一声,“大渊猪狗,就凭你也敢在我妥帖儿面前逞强,拿命来!”
已经被彻底激怒的妥帖儿,非但不退,反而策马舞刀,再一次朝闫清顺乱杀而来。
闫清顺向来温文尔雅,一身书生气,可骨子里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要不然也不会得罪满朝权贵数次被贬官。
眼看妥帖儿杀来,丝毫不惧,反而战意大盛,手中虎牙长槊呼啸而出,迎面狂杀而上。
两大战将再一次撞在一起,两人皆是当世悍勇虎将,瞬间战作一团。
狂怒之下的妥帖儿,原以为凭借自己瞬间提升的武道,彻底击败闫清顺。
谁能料到,闫清顺不但挡下了他奋力落下的三计重刀,反而愈战愈勇,精神一震,还有隐隐要盖过他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