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一切都在田单的掌控之中。因为,自始至终“做局”的人就是他自己。他,既是导演,也是演员。
即墨城中军民百姓的士气已经被鼓舞起来了,每个人心中的怒火已经压抑到了极点,是时候选择爆发了。
田单,是一个天生的军事家。他懂得成功爆发的前提不光是积蓄能量,还需要隐藏势头。
于是,他又将城楼上守城警戒的士兵做了一次大规模的调动换防。
他撤下了原本精壮强干的年轻军士,换上了一大批身着破衣烂衫的妇女和老人。当城外的敌军哨兵发现了守城士兵都变成了清一色的妇女和老者,便迅速汇报给了骑劫,骑劫闻讯大喜过望。
即墨城里已经没有几个能打仗的年轻人了,兵力和物力损耗的很厉害。这是骑劫自以为是的判断。
是夜,城门悄悄地打开了,几辆满载财物的马车悄悄驶向了五国联军的营中。
骑劫在营帐之中接见了这些财物的主人,即墨城中的一个富户人家的长者。
那长者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愿将所有的财物全部奉送给联军,只求能得到骑劫大将军的宽恕和收留。他还苦苦恳求在联军攻破城池之日,能保留他城中一家老小的性命。
据长者所言,目前即墨城里已经剩下不够吃几天的粮食了,为了一家老小的活命他才铤而走险贿赂城防士兵开城逃命。过不了几天,城中的人就都会像他一样纷纷开城逃命,即墨城不战自降之日近在眼前了。
联军官兵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个个眉开眼笑、欣喜若狂。围城五年,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试问哪一个征战的士兵不思念自己的家乡、不想念自己的亲人?如今即墨城已经濒临绝境,破城之时指日可待,怎能不叫人高兴?
同样高兴的还有统帅骑劫,那一晚他睡的很是香甜。
凌晨,在天亮前最黑暗的那个时刻,也是人们在梦乡中最舒服的时刻,一阵惨烈的喊杀声骤然传入了骑劫的军帐之中。
睡梦中的骑劫被惊醒了,他慌忙登上靴子披上外衣跑出帐外查看状况,这位大将军随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委实看不懂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自己的军营之中火光四起,各营的军士们仓皇地四散奔逃,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一只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怪物正在疯狂地追逐着溃散躲避的士兵。
这些怪物的脑袋一个个被油彩涂抹的花里胡哨、鲜艳异常,身上还披着五彩的绫罗绸缎,头上顶着两把闪着寒光的雪亮尖刀,而身后的尾巴上却冒着熊熊的火光。它们就像是发疯一般在营地里四处冲撞着,逢人就顶、见帐篷就撞,被撞散的帐篷遇到它们尾部的火花之后便开始起火燃烧,火势极其凶猛。
放眼望去,还有无数的这种凶猛的怪兽拖曳着道道火光正从即墨城下源源不断地狂奔而来,那势头犹如翻江倒海的滚滚狂潮。它们一批又一批的蜂拥而至,一次又一次的将来不及躲避的士兵踩碾在蹄下。士兵们纷纷争相逃命、互相践踏,很多士兵因为跑得慢,被它们追上之后用头上的尖刀刺入后腰痛苦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