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在那日太子殿下早朝昏倒之前两日,皇帝收到了好几道弹劾奏折,虽不曾明目张胆的直指太子,却又半隐半露的同太子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
太子当朝昏倒,皇帝惊怒之下大发雷霆,道是太子仁孝,当年倘若不是为了救驾断断不会伤了身子,以至于这些年来时好时坏。好不容易才调养好了一些,却有人看不过眼非要挑事,倘不是那无中生有的奏折,太子亦不会因忧心困扰而耗损元气,以至于朝堂之上支撑不住而昏厥。
皇帝怒而下旨,要彻查背后那一干居心叵测企图动摇国本的贼子,弹劾太子的几个大臣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竟是一个没有饶过。
六部衙门宗亲勋贵间也进行了一番清查,自然又有一大批人倒霉,抄家流放的数也数不过来。
同时皇帝又下旨,对五军都督府御林军驻扎城外的三千营神机营五军营进行了一系列的调动调整。
李赋身为五军都督府都指挥俭事,自是少不了忙碌。
见连芳洲凝神听着,他握了握她的手便笑道:“放心,我只不过按部就班尽本分而已,并无别事。就是这一阵子都要忙了,明日一早还得出城去五军营,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连芳洲笑道:“我又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还能因为这个怨你不成?你尽管忙你的去,家里有春杏碧桃她们呢!而且,”
她的手在小腹上轻轻抚了抚,神情蓦地多出了几分温柔,含笑道:“咱们的儿子也很乖呢!这些天都没有闹我!”
李赋亦小心翼翼的覆手下去抚了抚,笑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同我一样心疼他的娘!”
说的连芳洲“扑哧”一下笑了。
她忍不住又道:“薛大哥的医术不是说极好极好的吗?难道也没法给太子调理好身子?”
李赋低垂的眉目似乎闪了闪,不以为然的笑道:“医学何等博大精深,薛一清不擅长也不过是个凡人,岂能面面俱到样样精通?倒是开了个方子让太医院配了丸药,也就那样调理着罢了!想要再进一步却也难!”
连芳洲便不语了,转而同李赋说起了别的事情来。
听他的意思,虽太子的身子不能一下子调理得大好,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又简在帝心,料想这动乱过去这一阵也就好了。
当今正当壮年,距离太子登基什么的还早着呢!再说了,即便太子身体不太行,不是还有太孙吗?只要这皇帝决心下得牢,就不会出什么意外。
李赋既不钻营也不站队,所忠的是朝廷皇帝,这便够了。
次日一早,连芳洲醒来的时候,李赋已经又出去了。
自他昨夜回来一趟,她心里松快了许多,依然约束着家下众人,只没有那么严厉了。
外头的消息不时也由春杏等传进来,不是这家被抄家就是那家下狱,几乎天天都有不断的新闻。饶是不关自家事儿,听着也觉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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