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黎也不顾有那么多人在场,反手抱住他,倚在他胸口安慰道“没事没事,我这不是醒来了。对了,我睡了多久?”看着窗外的天色,似乎比自己昏迷的时候还要颜色深一些,只是还没有天亮,这么看起来也没有睡多么久啊,怎么一个两个慌成这样子。
“两天。”唐丫丫坐在她腿上可惜兮兮的说“你睡了两天,我怎么喊都喊不醒你。”
“不会吧。”薛黎有些咂舌,怪不得连甄子墨这个医生都来了,不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病倒呢
是太过于劳累了?
“我就说没什么事,你们都不相信。”甄子墨疲倦地伸了一个懒腰。揉揉有些泛青的眼眶,
“你先等一下我。”的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去睡吧,她醒来了这里有我就够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说完抱着在薛黎旁边睡熟的小石头起了身,甄子墨见状也抱着唐丫丫出去门,薛黎隐隐听到苏靖在门外跟甄子墨说“你委屈跟孩子们困着睡一下吧,珍珠你就歇在惠云的屋里好了。”
“好。”听到甄子墨低沉的声音,而后便是衣角摆动的声音跟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苏靖安顿好客人回来的时候。
一进屋就看到薛黎趿着鞋子站在桌边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抓着块大饼吃地不亦乐乎,见他进来的时候正满嘴塞的鼓鼓的说不出话来,挥挥手急急忙忙的使劲动着腮帮子嚼着,那样子说不出的可笑。
苏靖见她那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示意的举了举手里的锅“先到床上去,地上冷。”
薛黎好不容易才咽下嘴里的饼,边尴尬的笑着边往床上爬,掀开被子乖乖地坐进去“我只是肚子有点饿,所以才下来找吃的。”
“那是中午不知道谁吃剩下的饼,你一直不醒来。惠云中午没心情做饭便烙了几块饼子,有人没吃完便放在桌上了,你看也不看就拿起来吃。真是地。”苏靖边抱怨边把锅放在桌上,里面煮的是香喷喷的小米粥,老远就闻得出米香味。
薛黎一连喝了三大碗粥,才觉得没那么饿了,拿起帕子擦擦嘴才想起来问道“我究竟怎么了?”
“你那个时候忽然就倒下去了,掐人中什么都不管用。我和珍珠两个人慌了神,把你抱到了府里找医生看。都说看不出问题。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你先带回家里好些,前脚进门后脚就恰好遇到师弟来串门子。他倒看出门道来,留下来帮你配了一些药,虽然还是没有醒来但你的脸色好多了,所以我就把他留下来帮你看病。这两天珍珠也是一到傍晚就来陪你,两人遇到了倒是什么也没说,我担心你的事也就没心思管那些。”苏靖标准的问一答十,把她昏睡这两天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巨细无遗地讲完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那天不见的时候究竟去做什么了?”
薛黎想了想。还是把那天离奇的经历给苏靖说了,然后总结道“我之前迷路是那只鬼在捣鬼。所以之后薛丽娘帮我指了路很快就出来了。她说过那晚之后她会离开我。所以我想是因为这种原因才忽然身体变的虚弱吧。而且月老庙那种地方,怎么也是个庙。可能会比较正气,跟我身上的鬼气犯冲,才会晕倒的吧。”薛黎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这些神神鬼鬼灵魂魂魄之类的东西,完全跟自己一直学习的科学精神违背,如果之前有人跟自己说,自己绝对不信。可是现在似乎这些才是可以解释一切的问题吧。
相对与她地轻松,苏靖的神色就没有那么自如了,毕竟他跟薛黎地背景注定了他对鬼神只是要比薛黎来地畏惧的多。薛黎笑完看着他眉头仍然蹙地紧紧的,不由笑着伸手想去抚平它“好了好了,不要再愁了,再皱下去就变成老头子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
苏靖抓住了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我们还要去长安吗?连我都听出那里是一滩浑水了,我们还要去趟么。”
薛黎倒是吃惊苏靖的这番话,“你不是胆小的人啊,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要去、当然要去啊。”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苏靖激动的一把抓住了她,把头偏向旁边平复了下心情,才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曾经一度连心跳都停止了。”
“什么。”薛黎吃惊的张开了嘴,怪不得苏靖会紧张成这样。
“既然丽娘的死不是意外,那你想没想过,你去了会怎么样?那些还未实施的阴谋,会不会落到你的身上?如果你真的变成跟她一样的孤魂,你要我去哪里找你!”饶是一向冷静的苏靖,也第一次有了失控的迹象。
薛黎没有被吓到,只是无言的抱着他,等着他冷静下来,才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受人之拖,忠人之事,靖哥,我们不能不去。我们不要婚礼,不要成亲,不要被认可,只是单单的去送个信,去替一个流浪的女儿给父亲报一个平安好不好?送完信我们一天都不呆,立马起程回家好不好?”
长安,一座传奇的城市,一个在历史上熠熠生辉的地名。她曾经无数次在历史中想象着那座市,好奇着那连历史的风尘都掩饰不了的辉煌国度,想象着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五陵少年,那满店柳花香的胡姬酒肆,还有斗酒吟诗的文人墨客,万国来朝的盛唐气象。不管她有多想领略那座城市的美好,为了让他心安,她情愿一眼都不多看看那座城市,情愿自己的这生永远跟那座城市擦肩而过。<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