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闹过了之后,孩子自然是有奶妈抱下去照看,薛黎也被伺候着休息了。外面招呼客人打理散赏这些事苏靖进来都做的熟了,也能独挡一面,因此薛仁贵逗过孙子之后看似闲来无聊,独独的留了李贤去院里说话。
“雍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薛仁贵面对女儿时是百依百顺的慈爱父亲,面对苏靖时是不讲道理的刁蛮岳父,面对李贤的时候,则就成了进退自如的朝廷大员。多十年的朝廷经营,即便是退下来,敏锐的嗅觉也容易察觉这些小辈们底下的动作。李贤这个雍王可当的不轻松,如果说他最近三番四次的往庄园里来只是为了看自己那个已经嫁人了的女儿,薛仁贵可不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我只是来看看丽娘好不好,没其他的事儿,老将军想多了。”被这么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措手不及,李贤答的有些勉强。
薛仁贵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他不想说,自己也不会那么容易松口。于是当下摆摆手,“别叫什么老将军,老夫只是一个削职的庶民而已,当不起王爷这声称呼。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老夫只是想告诉雍王殿下,老夫年纪大了,已经花甲之年的人,经不起什么折腾,能含饴弄孙,老死故里已经是莫大的幸福,望圣上成全。”
“老将军何出此言,我看你仍是宝刀未老,功名犹在啊。”李贤看着薛仁贵花白的头,说的有些急切,“最近辽东那里最近很不太平,父皇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的再次出使安东都护,毕竟你老在那里经营多年,威望无人能及。”
李贤急切的说明来意之后又有气自己的沉不住气,但是看到薛仁贵真的一副想要撂挑子不干的样子,也只能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最近四邻边疆都不得安宁。尤其高句丽那里又频频生动乱,薛仁贵之后的几任安东都护都因为办事不力被撤了下来,朝廷又不能再用兵,所以算来算去,能安抚辽东地人选非薛仁贵莫属。只是朝廷先前才刚刚罢了人家的官,撤了人家的爵。这一下又要一个老人去千里之外的辽东卖命,再怎么厚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皇帝就拍李贤去薛家走动走动,说说情,看能不能让薛仁贵心甘情愿的再次出使辽东。
薛仁贵听了李贤的话,沉默了很久,最后却仍然是笑着摇了摇头“王爷言重了,老臣并没有你想地那么能干。我这一个糟老头子,辽东的局面我怕我收拾不来。你看看我这都一把年纪。早就是半截土埋在身上的人了,去了有什么用?说不定人还没走到,就死在了半路上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