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对龙渊道:“沿此路下山便是出山之路,我还有事,狼群也不留你。”说罢与苍狼首领原路折返。
龙渊道:“还不知兄台姓字。”
“毕路斩城。”余音未消,一狼一人便隐匿于密林深处。
毕路斩城与首领回到鲜血遍地处,杂草间已多了几处微隆的土丘,简陋的石碑上是几处不甚清晰深浅参差的爪印。首领在几个土丘间转了转,哼哼低唤。毕路斩城蹲下轻抚苍狼头颈,嗯嗯低哼几声后转身离去。
龙渊已下至半山腰处,一路上一直在思忖:毕路斩城,毕路是个复姓么?为何从未听说过。
三日后。星点点,月半弯,晚风清凉袭人,远处山峦石林多如手指,细且高。龙渊聆听着虫鸣,漫数星斗,也自在舒畅。
隐约间听前方有些许声音,前方一座山尚离得远,影影绰绰不很真切,龙渊恢复听觉不久,常得幻听,也不以为意。
又行进两里,入耳的声音渐渐真切,是杀戮的声音。龙渊急切进入山中,却见到前些时日遇见的对手荆潇,只见荆潇悬身于半空,挥舞着手中利剑,身放玄光,利剑所挥之处,道道青光便是披靡利刃,所到之处鲜血飞溅,青光所逼者竟是一个个素衣女子,更有甚者怀中抱有襁褓。
龙渊既惊且怒,一个纵身冲向半空。等荆潇反应时肩上已经结实挨了龙渊一腿横扫,从肩到手一阵酥软。
龙渊怒道:“亏你还是修道之人,滥杀无辜,连妇孺都不放过。”
荆潇一见是龙渊,冤家见面分外眼红,又听这土包子无端指谪自己当即气得面红耳赤。吼道:“你这臭小子连魔族都不会辨别,真真是土包子!”语落已单手结印,聆音剑一挥,剑出金龙,金龙气势汹涌如涛,吟啸撼天。龙渊未料到荆潇突然发难,不及拔剑,只得御气闪躲。金龙腾游迅捷无比,龙渊刚闪过一击,金龙分化成数条小金龙急转折回,龙渊躲闪无用,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擦去嘴角的血渍,龙渊握拳透掌,旧仇新怨混合成肝上怒火。飞冲过去,腿上聚力千钧,一脚踹在荆潇胸前,荆潇跟不上龙渊的速度,倒是聆音剑护主,一早横在荆潇身前。龙渊一击不成,继续追上拔剑双手斜劈,以龙渊的力道,又正值怒气正盛,纵使两剑相交,荆潇也会被震飞撞到下面山石之上。
龙渊却觉一剑斩在虚空里,万钧气力凭空化为乌有。手中蓝光剑,光芒明明灭灭,蓦地消释不见。
“怎。。。怎么会。。。”龙渊正诧异大师所赠之剑剑身剑骨为何会凭空消失,背后一阵气乱。
“呜啊。”龙渊身体直直飞向山石上,拦腰撞断了一支石柱,被乱石埋在地上。
武门高手之间交手从不用武器,均是以聚气幻化成各类武器形状,刀,剑,斧,钺。出招时聚于手中,收招时消释无踪,以求其变。兵器有形,攻守时的腾挪闪躲必受其束。故而纵使武门高手如硕鼠大师一般能将气长时间凝聚成兵器模样,也是极少那样做。当日硕鼠大师见龙渊不会聚气成刃,又过于依赖手中青钢剑。便将气聚成钢剑模样赠与龙渊,聚气而成的蓝光剑却比钨钢坚硬几倍。只是大师临行前忘了嘱咐龙渊,蓝光剑一段时日后剑身便会消散,需多多修炼聚气成刃。
龙渊拔剑下斩时恰逢剑身消释之时,万钧膂力毫无着落,身体僵于半空,荆潇一剑劈向毫无防备的龙渊,这一剑足有崩山裂石之灵力。荆潇又向石堆劈了几剑,乱石崩碎,尘灰飞扬。
龙渊挣扎着从乱石堆中爬出,四处奔逃的女子均躲不过荆潇的剑光,一个个横于地上。龙渊握拳捶地道:“可恶啊!”胸中气息一紊,又喷出一口鲜血。
远处一个婴孩在啼哭,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素衣妇人抱着一个婴孩奔逃。一道剑光飞过,妇人倒于地上,用身体半护着婴孩。未几又一道剑光飞向婴孩,这道剑光凌厉无比,婴孩纵使有妇人的保护,也难逃一劫。龙渊凝气飞往剑光射向之处。
“呃啊。”龙渊提前用身体覆住了那襁褓中的婴孩,剑光砸在龙渊后背,划开了龙渊御体之气,登时鲜血洇湿了后背。龙渊紧闭双眼,凝气御体,嘴角鲜血滴下,点在婴孩唇边,婴孩柔舌一舔,咂么起来,不多时,双眼圆睁,某种泛出摇曳的紫色。
龙渊昏倒时眼睛一瞥看到了侧躺在地上的贵妇。
容貌清丽,眉如细柳,素颜如玉。之后却看得不真切了,似乎散乱的秀发下,耳朵与常人有异,耳廓如匕首之鞘。
精灵耳。
龙渊再次醒来时已经睡在一张台炕上,身处一间不算宽敞的房屋内,房屋四壁以泥土糊上,壁面不算平整,屋顶以稻草和木头混搭,房屋相当简陋,不似富裕人家。龙渊身上缠着麻布将后背的伤简单包扎起来,缓缓起身,正在回想发生过什么事又在质疑此地是何处,恰巧此时有一个老丈端了一碗药进来。老丈见龙渊醒转,忙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桌子上问龙渊道:“年轻人你好些了吗?”
龙渊点头,答:“好些了,请问是老丈救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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