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摇头。
方薇面露遗憾:“你刚刚摔倒的时候,我都快吓傻了;还没回过神,魏大佬就跑出去,啧啧啧,真是修罗场啊,我的心不住地跳,都快停摆了——后来你不是被律师哥哥扶到后台去了么?律师哥哥再出来的时候,我感觉魏大佬看律师哥哥的眼神都不一样,像是要吃了他。”
顾秋白补充:“充满杀气,醋意腾腾。”
范以彤插嘴:“就是那种宫斗剧中不受宠的皇后娘娘看宠妃的眼神。”
梁雪然被她们的比喻逗笑,摇头:“肯定是看错了。”
魏鹤远伸出手来,梁雪然却不敢碰。
两人早就解约,互不干扰;再说了,那么多人看着,她要是去拉魏鹤远的手,以他那样的身份,别人会怎么想?
倘若两人还有牵扯就罢了,现在协议早就被她撕碎,她不肯再遭受这样的议论。
方薇说:“魏大佬看完秀就走了,瞧上去像是一口气喝下三坛老陈醋。”
顾秋白:“老陈醋里还放着半坛子泡椒苦瓜。”
范以彤总结:“又酸又疼又苦。”
梁雪然由衷地为自己舍友们详细的分析、生动的描述而折服。
竟然能从魏鹤远那冰块一样的脸上看出来这么多情绪来,还能描述的趣味横生。
有人敲响门。
梁雪然说:“请进。”
钟深提着纸袋走进来,他微笑着和几个人一一打招呼,指指墙上的表:“雪然,时间到了。”
梁雪然笑着和同学告别,换上钟深带来的鞋和袜子。
因着脚后跟磨伤,钟深去买了双毛绒绒、软绵绵的鞋子回来。
这个男人的细心程度真是令人发指。
钟深替梁雪然预约了身体检查。
梁雪然前几天赶设计稿,外加琐事忙碌,右手手腕和颈椎都不舒服;对一个设计师而言,右手就是全部,现在金钱方面宽裕,梁雪然更不愿再这样损耗自己身体。
她其实并不多么娇贵,但上一次发烧真的是折磨她好长时间;患病期间食欲不振,病好之后,饭量明显变少,胃始终不舒服。
这把梁母吓的不轻,烧好久的香——她平时颇敬畏神灵,都说人这一生,气运都是有定数的,她担心平白无故得这么一大笔钱,会招来祸事,催促着梁雪然去做个具体检查。
医院中。
梁雪然说完症状。
医生询问:“你有男朋友吗?”
梁雪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医生机械地从厚厚的镜片后面看她,看她一脸茫然,换个直接的问法:“是否有过性、生活?”
梁雪然懵了一下,站在她旁侧的钟深站起来,主动回避。
毕竟小姑娘都怕羞。
手刚刚触到门把手,钟深听到身后梁雪然安静的回答:“有。”
“上次月经期是什么时候?”
“呃……上个月2号,9号结束。”
赶在医生问出更私密的问题之前,钟深推门离开。
不到五分钟,梁雪然拿着开出来的单子出来,颇有些手足无措:“医生让我去挂号,检查一下是否妊娠。”
钟深摘下眼镜,擦了擦,桃花眼弯弯,慢悠悠地感叹:“小雪然,看来你惹的麻烦可不小啊。”
同一家医院中,秦弘光正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
过来陪他哥哥的一个小情人做检查,说来这事也操蛋,他哥惹下了祸事,小姑娘刚刚踏上社会没多久,遇到这事六神无主,偏偏秦弘光那个哥哥不想担责任,跑的贼远。
好面子的秦母怕事情闹大,指使了秦弘光陪着过来。
是去是留,等结果确定之后再做决定。
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进去之后,秦弘光瘫在椅子上等人,冷不丁地瞧见个熟悉的身影,汗毛直直地竖起来。
刚刚和魏鹤远和平分手的那个小妖精,现在和另一个男人说说笑笑,拿着检查报告出来。
秦弘光以己度人,当场就意识到梁雪然这也是来做什么的,气的他牙根痒痒,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去暴打那奸夫一顿。
魏鹤远有什么不好?有钱有脸有身材,不抽烟偶尔喝酒生活自律从不乱搞男女或男男关系。
梁雪然瞎了眼,才跟着这么个人!
秦弘光默不作声拍下照片,磨着后槽牙,恨恨地给魏鹤远发过去。
魏鹤远刚刚到达公馆,还没有下车。
手机震动。
魏鹤远打开看。
秦弘光:[你家雪然和别的男人去做孕检了!]
秦弘光:[青青草原都跑你头上了你还能忍?]
点开大图。
依旧是那个男人,手中拿着一张报告单,太过模糊,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站在他旁边的梁雪然,穿着柔软宽松的外套,手摸着腹部,只一个侧脸,唇角微微翘起,很愉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