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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 2)

现在衣服多了,燕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运用排列组合的知识算了一遍,最后选了个最有可能的穿搭顺序。

她先套上层里衣,再把马甲套上,再披上棉袍,最后套上了桃红色的褂子,系好腰带。

头发她就是简简单单扎了个马尾,将碎发用刨花水抹平,将又粗又黑的辫子在头顶团了团,用簪子固定住。

燕宁照了照铜镜,觉得自己的大光明发型可以直接去拍身份证了。

她又拨弄了些碎刘海下来,盖住了堪忧的发际线,起身出门。

推开门,走下台阶。

燕宁瞧见赵福像见鬼了似的,他身后那个小厮的眼神也是呆呆的。

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赵福回神,故作无事地咳嗽了声:“没有。”

他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马靠鞍,好好收拾一番后的燕姑娘,生得比京城绝大多数世家小姐要漂亮多了。

赵福清了清嗓子:“收拾好了?”

燕宁点头。

他转身,面不改色地说道:“那跟我走吧。”

……

燕宁走进正院后,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一排一排穿着粉色衣袍的小丫鬟,正站在庭院中扫雪,燕宁一眼就注意到她们身上的衣服。

嗯,那件深红色的马甲竟然是穿在最外面的。

深红色和桃红色交叠,格外和谐好看。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从上到下,都是明晃晃的桃粉色。

在众人中格外显眼。

有亿点尴尬。

赵福刚才也没注意到,现在陡然发现燕宁的着装不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衣裳怎么回事?”

燕宁咽了咽口水:“外面那件儿忘穿了。”

赵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摆摆手。

“行了,你赶紧去干活吧。”

“将军平日爱饮茶。你的任务,就是守在旁边的偏房,盯着炭炉和铜壶,时刻保持壶里的水是滚烫的开水,省的将军想要喝茶时没有热水。”

“懂了吗?”

燕宁点头应是。

*

烧水房里,燕宁坐在杌子上,单手支肘,盯着跳动的火苗发呆摸鱼。

温暖的炭火烤得她脸颊热热的,染上一层红霞,四肢百骸涌过一丝丝暖流。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靛蓝色衣裳的小厮走进来。

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进燕宁的衣领,她打了个激灵,瞬间回神。

小厮:“燕儿姑娘,将军让你沏两盏碧螺春送去。”

燕宁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两盏?”

小厮点点头:“还有将军的幕僚苏先生也在。”

苏先生?

燕宁的脑海中浮现出上辈子的回忆。

苏先生好像是霍筵手下精于数算的账房先生,常年帮霍筵打理钱庄和铺子。

燕宁预感这两人之间,肯定在密谋些什么。

她赶紧起身,依照上辈子残存的记忆,准确无误地在柜子里找到了青花瓷的茶罐。

她手脚麻利地沏好茶,将两盏茶碗放在红木托盘里,端着木盘便快步走了出去。

生怕晚一步就赶不上吃瓜。

推开朝晖阁的门,燕宁瞧见霍筵和苏先生两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压低声音交谈。

苏先生手里拿着的,正是梁家的那本账册。

燕宁故作淡定,面无波澜地端着茶盘走进,将两盏茶稳稳地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条桌上。

奉完茶后,燕宁没走远,而是悄悄站在了苏先生的斜后方,竖起耳朵听他讲的话。

苏遮紧紧皱眉,语气沉重道:“梁家的账簿兴许是怕有朝一日被人细查,所以各种细节都记得很模糊。就比如太川大坝建造一事,这账簿上只粗略地写了土石沙砾总共的价钱,却没有详细记录生土几何?砂石几何?”

“就算我们找到了当初监造的官员,恐怕也算不出梁家准确贪了多少…”

霍筵的眸色黢黑晦暗,他紧抿着唇,神色略有凝重:“没有解决的法子?”

苏遮轻叹口气:“许是可以算出来的,只是……恐怕要耗费些许十日。”

霍筵眉间紧锁:“你先简略说一下该如何算?”

苏遮从手侧取了只毛笔,在纸上勾画起来,一边勾画一边讲解着。

燕宁竖起耳朵听着听着,怎么觉得渐渐耳熟起来?

怎么有点儿像……多项式方程?

这tm不就是大学时将她折磨的痛不欲生的一生之敌————线性代数吗?!

汪和同昨日便交待自己,要她将账簿誊抄出来,若是借着帮霍筵核算账簿的机会……

燕宁捏了捏掌心,清清嗓子道:“或许…我可以一试。”

汪同和冷不防听见一道女声,回身一看,竟是一个奉茶的小丫鬟:“你试一试?你要算到什么时候?算到地老天荒?”

燕宁唇边浮出一丝轻笑,淡淡说道:“不必那么久,半天时间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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