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意致将异兽的粘液全部采集完毕后,众人继续往前。
“正式的四境大会中,我们需要在万古之森中度过一个月的时间,并且要尽量深入密林,以便斩杀更多异兽。这次我们只需要在万古之森外围安全度过三天三夜,大家都是第一次来此地,便先找个有水源的开阔地势驻扎休憩吧。”
姜渊年纪最长修为也最高,自然担起了指挥的重任。
其实狂浪生还挺想指挥着队伍往万古之森深处冲锋,主动去找异兽挨打,美其名曰反正长老们都盯着,肯定不会有事。
但奈何现场的剑修比盾修多一个人,权重更高,他的提议自然被否决了。
就连丹修都反对他的意见,毕竟俞幼悠他们又不傻,也不会为了跟剑修抬扛而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狂浪生挺失落的。
这片密林中未曾有人类的足迹,荆棘藤蔓肆意地生成一道道天然的屏障,为了预防有异兽突袭,众修们都节约着灵力,只用盾牌和剑开道。
这样下来,行进的步伐便慢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大家开始迷失方向,不知去往何处寻找水源。
“我御剑飞上去查看方向吧。”
姜渊正准备上天,底下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往左边走。”说话的是启南风,他这会儿正蹲在草丛里,仔细地观察着各种藤蔓。
他对各种植物研究得很透,先前在藏书阁时还学到了各种药材生长地的知识,这种藤蔓是喜阴湿的,左边长势略比右侧的好。
俞幼悠吸了吸鼻子,又淡淡地替他补充了一句:“确切说来,是往左后方走。”
她闻到了一股湿润微腥的水汽味,那是山中溪流特有的味道。
姜渊皱眉,却并没有听他们二人的建议,而是径直御剑上空观察。
可惜他比较倒霉,因为密林当中的藤蔓太多,上去倒是顺利,下来的时候他的剑柄被缠住了,人都险些从剑上滚下来。
“噗嗤!”
姜渊冷着脸落地,他听到那声没忍住的笑声了。
原本以为又是那几个丹修在找事,结果原地只剩下云华剑派的剑修们了。
不远处,丹修们跟盾修们闹喳喳地朝左后方走了。
“……”
剑修们发现姜渊脸色不好,连忙噤声低头。
最后还是俞长安上前问:“姜师兄,不知我们该往何处走?”
谁知这句话过后,姜渊的脸色更青了。
他手握着剑,一言不发地朝左后方走了。
俞长安:“……”
剑修们:“……”
大师兄你脸疼吗?
众修士行至那条溪流前时,头顶纵横交错的叶隙间落下的阳光也逐渐降了热度,变得柔和而散漫。
自头顶那一小片天空望去,夕阳绮丽烂漫如画,可惜很快就开始黯淡下来。
在密林里穿梭了一天,众修捧了溪水饮下后,便分散着沿溪坐下休息了。
云华剑派的剑修们端正地盘腿而坐,看样子没打算休息,就依着这样的姿势开始修炼了。
不得不说这架势还是很酷很潇洒的。
俞幼悠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盾修们,他们个个都拿巨盾当枕头,歪七扭八地躺在草地上,预备睡觉了。
脸是不比剑修差,可惜这姿势着实不行。
丹修们的身体比不得另外两宗修士强健,不止是俞幼悠受不了,就是修为最高的苏意致都开始犯困了。
他捂嘴打了个哈欠,提议道:“要不咱们把丹炉拿出来弄到最大,钻进去睡一觉吧?又能挡风避雨,还能防蚊虫叮咬,多好。”
俞幼悠蠢蠢欲动,但是看到天边那几位长老隐约的身影,她怀疑三人真这么干了,回去得让马长老打死。
“算了,我们好歹还是弄个住所出来吧,毕竟要在这儿过三天呢。”
启南风马上拿过锄头,积极提议:“我可以挖个地洞,这样咱们钻进洞里睡就行了。我挖坑的技术你们在外门时就见识过了,保证在天黑前挖出来。”
俞幼悠看了他一眼,目光略显复杂:“没记错的话,你挖坑的技术你挖坟坑练出来的?”
苏意致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我可不睡你挖的坑。”
启南风顿感遗憾。
三人嘀咕了一阵,最后决定去摘刚才路过的某株阔叶树叶当床铺着睡。
俞长安听到他们的动静后,侧身看了眼闭着眼毫无反应的姜渊,犹豫稍许后,便拿了剑悄悄起身跟了上去。
在四境大会中,剑修和盾修是有必要跟随丹修,保护他们安全的。
况且……
他又想起那少女利落挥动锄头的模样,心道自己还欠她的人情呢。
阔叶树林离溪流不远,可惜长得有点儿高,俞幼悠三个不会飞的在树下站着,看样子是拿不到。
俞长安持剑上前,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直接御剑而起,准备飞上树替他们摘叶子。
只可惜这边他刚上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到下面一阵吆喝——
“那我上了!”
启南风手拿锄头一咬牙,狠狠地朝着隔壁的那株大树挖去!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力道还真不错,兴许是有灵力加持,挖了两锄头,还真就让他把树给砍倒了。
擦咔一声巨响后,底下的三人组高高兴兴地一人抱了堆叶子走了。
直接飞过来所以压根没被发现的俞长安:“……”
树顶的风,好冷啊。
俞长安默默地回了溪边,他抬头望过去,就看到那三个丹修拿阔叶铺了厚厚的一层当床,三人并排躺在一起,身上还盖了几张大叶片挡风。
明明都是修士,却偏要干这种蠢事,看起来有些可笑。
但是不知道为何,俞长安却看得有点出神。
就在这时,姜渊的声音传至他耳边。
“师弟。”
俞长安回过神来,迎上姜渊的注视:“姜师兄?”
“师弟,你先前从未出过宗门,又被师父和师娘教养得纯良心善,自然不知人心复杂。”姜渊的眉微微皱起,他语气略有些严厉:“你应该知道是谁害得师妹不能来参加这次试炼。”
“……是姐姐自己不愿来参加的。”俞长安想起昨夜的事还略有不愉,竟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若是没有那道疤,师妹定会来参加的。”姜渊自然不可能把错归咎在自家师妹身上,他严肃道:“当日若是苏意致按着约定取来银痕草,又或者是曲清妙抓紧时间替师妹医治,再或者是那个丫头交出银痕草,师妹的伤都不至于被拖得这么严重。”
这番说辞跟俞念柔哭诉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