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请过我数次,是我不肯去。”
“郡公为什么不肯去呢。”
“这荆楚乡民,有了事,不来找郡府县吏,专跑去找那虞氏族长,所为的不过是求虞氏族中长者为他们家婚庆丧事典仪罢了。百姓目无官府,我若是再跑去他的门上做客,岂不是更加助长他的威风,如此可不利于管辖这一方百姓和乡民。”
孙傲则曰: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郡公才刚到了这陈郡,如今陈郡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郡公的为人,这个时候前去,可就是郡公您愿意给这虞氏公族面子了。”
萧何犹豫迟疑再三,
“我还是再等等吧。”
孙傲听了,则笑曰:
“郡公,您今日不听我的,且看吧。您若是不去,自有别人前去。这虞氏,本就是当今陛下看中的公族。我认识不少荆楚大族,但是他们中鲜少有人能见到当今陛下和太后,唯有这虞氏,那可是当今太后礼遇的大族。曾为太后行断鱼之祭楚国王族遗留的一脉,太后自然器重。郡公若是不去,到底是不给谁面子呢。”
“若真如先生之言,那王公必定会去赴此宴,我到时候也跟着去就是了。”
萧何说罢,就抽身离开。
孙傲留在室内,一时间心里面痒痒。他知道当今陛下在下一盘大棋,只是在等着看。孙傲相信,这王戊来了荆楚,绝对不是当今陛下无意之举。
这萧何满腹疑虑,出了后院的路上,迎面遇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人。
“你是何人,我怎么平时没见过你?”
“郡公不认得韩信了吗?”
萧何猛然的想起来,连忙靠近,仔细观看,这人就是韩信,只是洗了脸,整理了一下衣服,整个人便俊朗不凡。
“韩信小儿!两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啊!”
韩信听了,心中甚喜,却谦虚的道:
“虽有七尺之躯,却无应门之能。”
“我昨日就听说你到了府上,只因公事,未能与你相见。”
“郡公切莫自责,蒙郡公不弃,韩信昨夜才能有个栖身之地。韩信已经从萧大妇那里听说,今日特来感谢郡公。”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把你当半个儿子,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想当初,萧何因为升迁调任,要带着他的家人去陈郡,曾经想过要带韩信母子一起回去的。但是韩信拒绝了,可以受人一时恩惠,但是不能不知廉耻地像条蛆虫一样粘附在萧何一家身上。更何况,当时他没有长大,他的母亲更是病重,两个人都不能为萧家做事。
韩信和萧何两人同时想起这件事,萧何却不提,只为了保全韩信的面子;韩信也不肯提,他只是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把萧何的为人记在心里,默默图报。
“郡公,韩信想求郡公给我一份差事。”
萧何听了,却道:
“我正打算将你举荐给一个人。你如今来了,倒也不急着找事情做,先在家中闲住吧。”
韩信听了,急忙道:
“郡公,此事万万不可。韩信怎么能白白住在郡公家里。”
萧何听了,眼中掬着笑意,拉着他的手,一路往前堂去。
“那你这些时日,就在我府中做个送信的小吏吧。”
韩信听了,满口答应了。
“郡公指派,韩信一定亲力亲为,绝不会让郡公失望。”
萧何心中却想,你这小儿,心比天高,我今日给你这个差事,只怕你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下来,到时候恐怕又要另投他处。
也罢也罢,我且先磨磨你的性子,等到时机到了,再将你举荐给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