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狂风渐渐平静了下来,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空中偶尔闪过的闪电和轰隆隆作响的雷鸣,仿佛也在为逝去者哀悼。
嘀嗒,嘀嗒。
木屋很简陋,还在往下低着水。
这个温馨的家仿佛也知道永远失去了它的女主人,似乎也在哭泣。
婴儿的哭声逐渐平静了下来,似乎是哭累了,抱着白若生的手指沉沉的睡了过去。
木屋还在往下嘀嗒嘀嗒的滴着水,白若生依旧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女人的黑发中,当再次抬起头的那一刻,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遍布了血丝,充斥着麻木。
白若生抬起手,撩起徐茵的黑色长发,顺滑的长发如同水流一样从指间划过,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熟练到让人心疼,在女人生前,他就非常喜欢用手梳理徐茵的长发,而徐茵就会像是一头小猫一样躲在他怀里撒娇。
可惜,从今以后再也听不到她悦耳的笑声了,感受不到她的温暖了……
一想到这里,白若生的身体就止不住的微微颤栗,而抱着他手指的婴儿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痛苦,隐隐有醒过来的征兆。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我狠不下心……
为什么要依着你要把孩子生下来……
如果当初我心狠一点,就算你恨我,也要把孩子打掉的话,你的伤还可以延缓更久……
是不是,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缩在我怀里撒娇……哪怕,只有一天……”白若生的双手紧紧攥起,指甲陷入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女人的衣裙上,喃喃自语的说着,就像是一个疯子正在自言自语。
其实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旁观者小舞都很明白,他对徐茵的爱胜过爱自己,要他做徐茵不想做的时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明知道生下孩子后徐茵会死,白若生也同样尊敬了徐茵的选择。如今的后悔只是宣泄心中对自己的怨恨罢了。
徐茵的心愿是为临死前能够给白若生留下一个血脉,而白若生却只是单纯的想和自己的妻子待在一起,可就是这样单纯的想法,在徐茵闭眼的那一刻就彻底失去了。
小舞双膝跪地,为这个伟大的母亲致敬,世界上所有给予孩子生命的母亲都值得让人致敬,更何况是一个放弃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也要让孩子活下去的母亲。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应不应该。
就在白若生陷入失去妻子的悲痛中时,小舞的心底一直存在的不安越来越浓郁,昏沉沉的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一声通天彻地的雷鸣声响起,随着雷鸣声消失,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