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能不去。
蔺舟拖拖拉拉地去了楼上,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听到张蓉应答后走进去,意外发现不过半个月没见,张蓉居然瘦了一大圈,面容憔悴,神情疲惫,本来脸上就没几两肉,现在整个脸颊都要凹进去了。
更显刻薄。
蔺舟身侧的手蜷了蜷,深吸一口气,才走进去。
“你来了,”出人意料,张蓉见到他,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个笑容,语气前所未有地温和,“坐吧。”
“......”蔺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别紧张,这阵子我想通了,以前是我不对,对你那么刻薄,还老说一些伤人的话,以后不会了,你在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们一家人,就应该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
蔺舟从认识张蓉以来,对方就用尽一切刻薄的方式对待他,根本不认为她能想通。
他不知道她这是演的哪门子戏,克制住冷笑的欲望,没什么感情地问:“张总找我有事么?”
张蓉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灿烂:“是这样的,你下周实习不是结束了么,我要出差没时间给你写评语,就提前帮你写好啦,你这阵子表现出色,我给你的都是好评。”
说着,张蓉把一张表推过来。
蔺舟看了眼,是他的实习评价表没错,上面关于他实习态度,工作态度和实习表现,以及总体评价都是优秀,实习单位评价意见更是洋洋洒洒地写了几百字的好评,盖上了单位的章。
蔺舟:“......”
“有什么条件?”蔺舟直接问。
他不信张蓉有这么好。
张蓉笑得脸都要僵了:“也没什么条件,就是你能不能跟傅总说一下,我知道错啦,以后都不会再为难你了,让他能不能手下留情?”
张蓉这半个月时间,深刻地见识到了傅明深有多厉害。
他不仅能让她被本市的那些高级会所和高定不接纳,让这边的办公室不租赁给她,甚至还能卡公司的申报材料。
她这半个月焦头烂额,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撼动那个男人丝毫。
找她哥帮忙也没用。
眼看她在本市发展的路要被封死,张蓉这才不得不向蔺舟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蔺舟皱了下眉,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蓉暗暗咬碎一口银牙,憋憋屈屈地继续做小伏低,“你就这样跟傅总说,他知道的。”
蔺舟并不想做这个传声筒,他不认为傅明深会对张蓉做什么。
就算他真的对她做了什么,那也是张蓉自己有问题。
嗯,这个逻辑没毛病。
他冷冷地说:“你自己去说吧,我不参与他工作上的事情。”
张蓉心说我要是能见到他我还需要求你?!
换做平时她早爆发了,但现在她深刻地认识到,傅明深想护的人就是蔺舟,所以无论多生气,都不能对蔺舟怎么样,不然就彻底玩完了。
张蓉恳求道:“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面对楚楚可怜的张蓉,蔺舟丝毫不为所动。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她欺凌的高中生了。
张蓉见他无动于衷,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说:“好吧,那你先回去工作吧,评价表拿着,还有什么要填写的材料尽管可以找我,去吧。”
蔺舟不客气地拿过评价表,直接转身走了。
张蓉简直想把桌上的杯子往他后脑勺砸去。
但她,不能发作。
张蓉何时这样憋屈过,憋得眼睛都红了。
好气啊。
有个厉害的男朋友了不起么这么拽!
由于隔日要去参加傅明深舅舅的生日宴会,所以周五晚上蔺舟理所当然地跟傅明深回了他家。
不知道是不是蔺舟的错觉,他总感觉傅家的保姆刘姨看到他,一脸姨母笑,笑得他一身鸡皮疙瘩。
“今天的饭菜不和胃口吗?”用完晚饭后,刘姨端了一盘甜点过来,问蔺舟。
她记得蔺舟上次到家里来,吃得挺多的。
这次少吃了一半。
蔺舟没想到自己少吃都能被发现,干笑:“没有,我最近减肥呢。”
“你又不胖,减什么肥,我瞧你那么瘦,还想着要把你喂胖点呢。”
“......”胖个球啊。
蔺舟又想到了小李那个小肚子,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低头看了眼,见它还是扁扁的松了口气,连甜点都觉得不香了。
傅明深从书房接完个电话出来,看到蔺舟摸肚子,脑子里一瞬间联想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赶紧把这个念头甩出去,走过去,说:“要不要去三楼的画室看看?”
蔺舟对于画室完全没有抵抗力,眼睛一亮说:“好啊。”
傅明深朝他伸出手:“走吧。”
蔺舟看了自己眼前那只手掌一秒,然后笑着把自己的手搭上去,被他拉了起来。
刘姨看着这一副画面,开心得差点掉眼泪。
二人手牵着手上了三楼,画室的位置就在傅明深所在那个房间的上面,傅明深打开门,蔺舟走进去,就看到了精心布置的画室。
不仅是眼睛,蔺舟整个人都亮了。
完全是他理想的样子。
窗明几净,有个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傅家姹紫嫣红的花园,还有别墅外面的大草坪,视野宽阔而舒适,一进去就有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感觉。
画室里画具齐全,连电脑和板子都有,就跟傅明深所说的一样,他只要人过来,就可以直接画画。
蔺舟一颗心跳得很快,几乎不太敢相信这将属于自己。
傅明深从背后一把抱住他,亲吻他耳垂问:“喜欢吗?”
蔺舟点了下头,诚实地说:“特别喜欢。”
他找不出比这更喜欢的画室了。
“那我可以要点奖励么?”
蔺舟正想问想要什么奖励,身体一僵。
他跟傅明深身体贴着身体,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变化。
他的脸一下红了个透彻,见傅明深手不规矩地从他衬衫下摆伸进去,蔺舟推拒他:“别在这里。”
“没事,没人会上来。”傅明深说。
“不要......”蔺舟继续推拒他,声音带着哀求,“我会受伤的。”
受不受伤是其次,他不想以后进这间画室,就联想到什么场景。
太羞耻了。
只要他说自己会受伤,傅明深肯定就舍不得硬来了。
然而,就在蔺舟得意自己的机智时,傅明深放开他,从电脑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只眼熟的药膏——豁然是那天晚上他用的润滑剂。
傅明深把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低笑:“别怕,我早有准备了。”
蔺舟:“...............”
为什么这天下有这么狗这么会预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