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展示着罪犯痛苦死去的带子,很快就被送到了位于虎山营内,供它的主人欣赏。卡尔海因茨似乎是通过用记录下自己对手死亡时歪斜面容的画面,来证实自己已经获得了真正的胜利。他现在需要这样的证据,太太多太多的证据对于他来说都不足够。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在剧烈爆炸中生还的男人相信,他是不会被战胜的,而且将会永远战胜他的任何对手。
第一批犯人已经被处死,可以预见,在将来一段时间中,这样的审判和这样的死刑,将会继续下去,直到那个帝国的最高领袖满意为止。当细而富有弹性的钢丝被套在那些参与了谋反或与谋反毫无关系的人的脖子上、将他们一一勒至断气为止时,宣告着卡尔因茨又一次重大胜利。但是,在这场看似混乱无序而且结果同样开心不起来的局势中,真的有彻底的赢家吗?
“啊,这不是亚历吗?”
被人如此称呼着的那个人,下意识地回头寻找着对方。他所看到的,是一个与自己同样在病床上的男人,只不过不同的是,对方能够坐起来与他对望,而他却只能被包扎得严严实实、躺在病床上。可是就算如此,当认出对方之后,沃尔特历山大还是设法露出一丝微笑,向对方示意。
“您好,弗莱德中校。”
尤琛走下床,来到走廊上打量着这个年轻军官。从包扎的绷带来看,亚历不仅脸部受伤,连右半身的手臂和大腿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势。不过他说话时依旧神智清晰,可见没有大碍。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我之前在曼尼亚那边已经躺过一些日子了。”
拒绝了护士的搀扶,亚历坚持自己坐起来,与尤琛交谈。看到他受伤地程度不算太严重,尤琛松了一口气。他不无忧虑地问:
“西边的情况很糟糕吗?敌人的联军到哪儿了?”
“我们之前一直在迪马尔侧后方作战。那里几乎都成了敌机地天下。只有在地面上。我们才能有机会跟敌军干一仗。我们剩下地坦克不多了。可是也只能死撑……”
尤琛敏锐地发现。亚历地眼睛避开了自己地视线。虽说自他第一次见到对方以后。就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常常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忧郁地神色。可是这一次。似乎略有不同。
“情况不妙啊……对了。你跟米希是同一个营地吧?”
这时。亚历抬起头。他看着尤琛。淡淡地说:
“1重型坦克营。如今只剩下四辆坦克能够回来。其余地。都已经永远留在战场上了……米希他在8月8号那天。牺牲了。”
也许是因为对方地语气。尤琛一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地那句话。直到他接触到对方眼中那深沉地悲哀时。才恍然大悟:这一切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虚构。尤琛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虽然看似杂乱。但已经足以让他想起那张方正地脸庞、明亮地大眼睛和那正直刚毅地神情。在沉默中。他勉强发出自己地声音:
“是艾尼亚人,还是昂尼亚人?”
“昂尼亚的第七装甲师,我也是从前线那儿才知道这件事的。”亚历仿佛失去了往日地力气,喃喃说着什么:“那家伙,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确认过了吗?不会有错吗?”
“是我们的人将他掩埋的,他们不可能将我军的钢铁死神也给弄错的。”停顿了一下,不知怎么的,亚历竟然笑了,只是眼睛中泪水在打转。“你知道吗?听生还地人说,那家伙是和他心爱的坦克还有他的坦克车组乘员们死在一块的。这样也好,起码到了天上,米希也不会那么寂寞。”
在迷惘中,尤琛看着走廊外。天空依然明亮、人声依然噪杂,世界,并没有因为失去了一个米歇尔洛而停止了运行。只是,在一些人心里,他离去,已经产生了无异于世界终止的悲痛……
让时间回到创世历1年地6月中旬吧,在那个时候,米歇尔洛依然与他最爱的奇美拉重型坦克一起,在曼尼亚战区与敌人展开大战。由于之前地坦克已经损坏,所以他不得不忍痛放弃了那辆在炮管上画有八个白色圆圈的奇美拉(在奥军装甲部队中,就像空军部队会在作战机器上画下符号一样,他们同样会用类似地方式来为坦克的主人记录战绩),换上一辆编号为新式奇美拉重型坦克。原先那辆坦克,不仅在炮管上有着代表他辉煌战绩的记号,更有着米希在它身上倾注的深厚感情。八个白色的圆圈,代表着米希与他的坦克曾经击毁敌军的八十辆装甲作战车辆。能够像米希那样在坦克上拥有着这么多圈圈的人,在奥军中屈指可数。不过米希对于那辆奇美拉之所以如此舍不得,并不是因为这些代表着战绩的圆圈,而是他觉得这辆坦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