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份名单之后,国安局的这伙高级警察们不敢怠派人带着这些文件回到禁卫部全国总部,亲自送到副首相面前好给对方过目。埃默里瓦莱里安一夜没有合过眼,仍然在忙于处理善后。当他看到那份单的时候,嘴巴都差点合不上。之后,他没有多耽搁,马上拿起电话,要求接线员为他接通虎山营的电话。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之后,虎山营的电话被接通了,副首相得知首相并没有入睡,因此要求直接与首相通话。两人具体在电话中交谈了什么,旁人不得而知。因为在通电话的时候,副首相的副官只是在离上级有一定距离在房门前站立,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自己的长官一边盯着桌面上的文件,一边在跟话筒那边交头接耳。而虎山营这边呢?首相独自在里间进行电话中的交谈,他的副官和女秘书们则在外间等候,因此也没法看到首相的神情或听到他的语气如何。他们只知道,当首相走出来,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股满足的感觉消失了。首相看上去显然阴沉了许多,他只是让侍从去把在另一边忙着打电话确认情况的布鲁诺叫来,然后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首相身旁的女秘书们看到这种情景,都是面面相觑。她们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看起来一直显得充满自信而且坚定的首相,此时却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而且多少带着点困惑。
所有女秘书中年纪最轻的德劳尔忍不住建议对方,去小睡一会儿。因为她知道天已经快亮了,要是再不去休息,那么接下来这新的一天里等待着首相的,又将会是忙碌地工作和接见。首相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另一个女秘书悄悄给德劳尔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首相。又过了好一会儿,她们突然听见首相开口了,声音十分疲惫:
“现在我不能睡觉,至少,在事情解决之前,我都不能找借口给自己休息的机会。”
向来严格要求自己地卡尔因茨,在面对着前线与帝国内部都双双遭遇到危机的时候,他似乎更加觉得自己应该背负起一切责任,绝对不能有半点令自己放松下来地借口。这既可以说是他的优点,但同时也能看成是缺点。看到这样,大家都隐约猜到,那个从国内而来的电话,显然不是传达什么好消息的,只是谁都不敢说出口,甚至不敢将这样的想法表露在脸上。
这个时候,原本躺在卧室篮子里地那条牧羊犬布玛醒了——对于主人和外界的动静,它向来非常敏感——它摇着尾巴,走到首相的脚边,嗅嗅对方的裤子,然后又一脸天真地看着他,好像在等待对方的爱抚。首相弯下腰——一旁的德劳尔小姐不禁想:他现在看起来又跟爆炸前地他一样了——抚摸着爱犬的脑袋,嘴巴里喃喃说着什么,只是没人能听清。温顺的布玛干脆将头搭在主人的大腿上,任由对方摩挲抚弄。可能它已经察觉到主人有心事,所以既不闹也不吵,只是安静地呆在卡尔因茨身边,好像要陪伴他的样子。原本觉得气氛紧张地女秘书们看到布玛出现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们知道,不管心里怎样烦躁不安,可是在爱犬身边的首相,却总是能平静下来,心情也仿佛变得愉快了。
趁着这会儿工夫,女人们悄悄溜出房间,好让首相可以安静地独自呆一会儿。在离开房间之前,德劳尔似乎听到首相这样对自己的狗说:
“……除了你,谁也不肯对我说真话,我地小乖乖,幸好你不会说话……不要说谎、不要说谎,他们都在骗我,全部都在骗我,只有你不会……”
胜利党中央党务委员会委员长很快来到了首相的房间外,他进去跟首相说了些什么、首相又对他吩咐了什么,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那些呆在过道上另外一个小房间里地值班副官和女秘书们,只知道当那位委员长走出房间之后,矮小的个子好像显得尤其高大——不过根据他们事后地回忆,这多半与对方那大步的走路姿势有关——而他对首相告别说晚安之前,还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