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翁波里尼亚变天的时候,原本在民众中拥有极高威望的全能教廷,也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本来作为教廷总部,又是全能教的发源地,教廷本该一力支持翁波里尼亚才对。可是与法尔洛政府还有奥登尼亚政府同样关系密切的全能教廷,对于是否该投奔反对派政府,至今仍然争论不休。他们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希望按照老样子,继续执行以前的政策;一派则反对继续与法尔洛一派或是奥登尼亚人接触,应该站在新政府一边;还有一派则持中立意见——或者说是逃避的办法——觉得从现在开始不再去与什么政府站在一起,而是只管好他们的教廷就行。面对这杂乱纷繁的意见,身为教廷的统治者,法皇也显得十分为难。所以这些天来许多主教都被拒之门外,没有受到法皇的接见。连例行的布道会,法皇也罕有地缺席,只改派大主教出席。
而当创世历1088年9月上旬,刚从兰尼亚回到国内的维斯帕大主教,在奥军管辖的地区内遇刺,这件事更加激起了教廷的波澜。反对与奥登尼亚继续站在一起的一派,如今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再次上书法皇,请求对方“好好考虑未来的动向”,并且一边谴责奥军。现在看起来,全能教廷似乎是真的要与奥登尼亚决裂了。
案件引起的后续反应仿佛没有中断的时候,随着维斯帕大主教的遗体被运回教廷总部,全能教廷内要求法皇公开与奥登尼亚决裂的声音也越来越高。可是在他们的视线中,法皇仍然没有露面。他可能是铁了心要多观察一阵子再说,毕竟,奥登尼亚神圣帝国可不是说被人甩就能轻易被甩的。对于这一点,法皇还是心中有数的。
全能教廷的总部位于翁波里尼亚首都洛莫中心地带。虽然在与奥登尼亚帝国交好后,对方大方地赠予了一块原本属于兰尼亚与布隆尼亚交界处的地区作为教廷的领地,但是全能教廷的总部,依然没有离开过洛莫。有幸去到那儿参观的人,一定会感叹教廷属地内那些宏伟辉煌的大教堂与博物馆,这些从五六百年前就开始兴建的建筑物,本身除了是宗教场所外,也是极为了不起的艺术品。可以想像的是,在这样美丽的殿堂中,负责向世人传教的全能教派中人,是多么的自豪与骄傲。
教廷中的大多数神职人员,都居住在主教堂后。他们所居住的建筑物,在外貌上来看并没有主教堂群那样夺目,但同样是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保留下来的,所以也是十分难得的历史文物。这些全能教廷的组成人员,每天就居住在它们之中,连起居作息也与中世纪时的人无异。这并不是容易改变的国度,更让人无语的是,在这些虔诚的神职人员看来,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使他们更加接近神、更为地上的人们所尊崇。
在法皇每日召见主教的红宝石厅中,那些身穿着黑袍或是白袍的男人们,个个都在用眼神无声地交谈着。因为现在法皇没有到来,所以他们即使要交谈也不能出声。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可以看到这样几个问题:
“法皇座下到底在想什么?”
“他如今是倾向何种打算呢……”
“我们教廷的命运,全掌握在那个人的手里啊……”
沉默而骚动的气氛,在这个陈设华丽的大厅里流淌着。只是出于他们的教养和对法皇权威的尊敬,才不至于有人公开地在大厅中说长道短。
又过了好一阵子。红宝石大厅那连接走廊地双扇大门终于打开了。出现在众人面前地。正是全能教廷现任地法皇:庇护十一世。他地头发都已经完全变白好几年了。身体也还是像往日那样。不高不矮。可是现在在大厅中。有不少人都觉得法皇神情疲倦。像是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
“愿全能之父赐福于你。”
轻轻地说了句。法皇就坐在了属于他地那个位置上。这儿也是整个大厅最瞩目地座位。在他地左右两旁。全都是教廷中有头有脸地人物。而现在。他们都以专注地眼神注视着对方。期待着从他地嘴里说出那个至关重要地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