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哈根在心里这么咕哝着,他的目光刚好与巴列茨含笑的眼神接触在一起,两人知道对方心里所想的跟自己完全一样。
尤琛不再说话,与他们上了楼。在二楼的主客厅前,两个身材高大的宪兵守在双扇门外,一见众人,马上行礼。巴列茨看到这个情景,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得更小了。再怎么样,这里也是临时总督府,用不着在自己的房间门前,还安排卫兵看守吧。这位总督,怎么这么乐意于像个犯人似地呆在里头?
当门打开后,一阵雪茄烟的浓烈味道扑面而来。一走进里面,尤琛他们在这股味道之中,又闻到了翁波里尼亚著名特产马帕上等乳酪和葡萄酒的芳香。这样的味道,使得闻惯了硝烟血腥与吃够了干硬黑面包的军人们感到有点头晕目眩。在宽敞的客厅中,穿着笔挺礼服、身材瘦削的胜利党委员、此地战地总督兼协理政务官哈希曼站在军官们面前,张开双手,以笑容和一叠声的“欢迎”来请他的客人入内。看到这位总督红光满面的样子,哈根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会有病才怪!”
的确,跟眼前这些因为饱经战争风霜而显得十分老练的军人相比,哈希曼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养尊处优的高官。而他身边的那些官员们,也同样如此。尤琛可没有对方那么热络,只是在礼仪上保持着待客的教养。握过手后,哈希曼像是十分高兴,搓着手向尤琛说:
“你们能来这儿,实在太好了。您可能还不知道,少校,前些日子,敌人的军队曾一度在西南面的海岸线上十分猖獗,还好由于首相的英明决断,早日派遣了我军前来。不然的话,光靠那些不中用的翁波里尼亚人,这儿迟早会被攻破。现在,我可以放心地向全城宣告,敌人绝不可能再前进一步了!”
当哈希曼一说完,他们的周围,随即响起了那些官员们的笑声。那声音响起的时机如此恰到好处,不禁让人怀疑这是否有进行过事前排练。身为副营长的巴列茨还得维持着表面的严肃,而哈根则像是有点受到惊吓似地看看那些当官的。不过很可惜,由于那些人的目光都紧盯着他们的总督,所以没人发现对方以表情向他们作的一个玩笑。
“是啊,他们一点也靠不住。”尤琛在说这话的同时,眼睛却瞥了哈希曼一眼。“听说您最近得了风寒,现在如何?好点了吗?”
哈希曼完全没有一个得病之人该有的样子,可听到对方的问题,他好像显得更加愉悦,似乎想表达他对客人的关心所作出的诚恳反应。
“非常感谢您的慰问,我的少校。我的病只是小问题,不足挂齿。也许正是因为我军的到来,使我的病在一夜之间,就好转起来了!”
哈希曼笑着,那些官员们也在笑着。看到这伙人那样貌不一但神情极类似的笑,哈根忍不住在心里颤抖了一下。他们难道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吗?怎么连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假惺惺的笑容看上去都像是同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