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样参加过曼尼亚战役、名叫弗里茨的士兵一拍他的脑袋,使那顶帽子都压下来遮住了眼睛,害得杰奇不得不把帽子重新整上去。
“当然是到路德尼亚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哟。”
“我知道,可是——”杰奇愣愣地看看那本迷你字典,又看看大伙儿。“发这个有什么用?难道要我们去跟那些路德尼亚人交往吗?”
下士亨利希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没错,当你屁股痒痒,打算找个高地婆娘帮你开荦的时候,这玩意儿就能派上大用场。”
“不对,面包和巧克力更好用。”有人用自己的经验提出了异议。“不行的话,香烟也可以。她们都爱这些,比什么狗屁高地话更管用。”
杰奇显然对对方的揶谕很不好意思,可是还是一脸无法认同的样子。“可是我们去东方不就是为了赶跑那些高地人吗?干吗跟他们交谈?况且,营里不是配备了翻译吗?我们只要负责打仗就好了嘛,跟那些不信教的高地人没什么好谈的。”
弗里茨对这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还想讽刺,被艾吉阻止了。这个深知他们性情的军人知道他们接下来不会放过嘲弄这个新兵的好机会。
“省口气,好好休息吧,到边境上去,起码得坐上两天一夜的火车呢。搞不好时间会更长的。”
艾吉所说的边境,已经不再是创世历1085年前奥登尼亚与东方国家之间的边界了。在经历过征服米德加尔德大陆的作战之后,这个新成立的帝国,它的领土边界已经把原来属于乌里尼亚的那一部分也纳入到其中。所以现在奥登尼亚人所说的“边境”,都是指原本是乌里尼亚的那一部分了。
伊格尔听着他们偶尔的拌嘴,心里有点好笑。列车终于启动了,最前方的车头喷出一股浓浓的白色气雾,悠长不气笛声响遍整个车站,预示着又将有一批奥登尼亚的年轻人即将离开他们生长的国土,前往一个他们谁也不清楚谁也不了解的国度。那些前来送行的妇女孩子们,挥手向亲人告别。有的女人不停地擦着眼泪,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有的孩子则学着士兵的模样,努力地鼓起胸膛向车厢上的大人们敬军礼。伊格尔看到这些,又不禁想起自己的家里人。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见到他们呢?年轻人想到这儿,又觉得羞愧,才刚刚离开家准备上战场,又恋起家来了,这样实在不像一个军人应有的风范。他克制一下自己的心情,又看了看身边的艾吉——对方从上车起就没有再往车窗外看过一眼。
“艾吉,不想再看看这儿的一切吗?”
淡棕色头发地年轻人一笑。“对于我来说。哪儿都一样。”
伊格尔忽然想起。虽然他们已经成了朋友。可是艾吉却一直没有提起过有关自己家人地事情。不。是大家都不知道他家里地情况。看到他这种漠然地表情。伊格尔知道还是不要再问下去地好。
离车站越远。那些广播里和人群里发出地声音也被渐渐抛在身后。这个时候。车厢里地广播悄悄响起了。不过不是首相地讲话。而是一个女人地歌声:
“亲爱地。一想起你。我便心绪全无。我独自一人。在你曾坐过地椅子上。回忆往昔地点点滴滴……”
优美哀怨地曲调。再配以清灵地歌声。让这些奔赴前线地军人们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在列车之中。仿佛又看到了家乡地美好景色与情人地身影。有人跟着曲调轻轻地哼起来。还有人在不出声地打着拍子。伊格尔沉浸在这歌声里。忘记了身处在这个闷罐车厢里地不适。
“这是谁唱地?”
“爱弥尔·芳迪。”艾吉似乎对这首歌无动于衷,不过还是告诉战友。“这是最近在营里新流行起来的歌,他们好像都喜欢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