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尤琛·弗莱德把自己家中花园里找到的那个“证据”交给国家安全总局的人时,管理着全国所有警力以及禁卫军的副首相埃默里·瓦莱里安的脸色,可谓是死人般苍白。大规模的搜查在市郊的高尚住宅区内屡次进行,却一直没有半点发现,这让他们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如今有人亲眼目睹其中一名涉案疑犯出现在首相副官的家中,更是令人感到:她们从来不曾离开过那里似的。因此,副首相下令,必须加强首都各处的治安,严查市内公共场所和民宅,进行不定期的甚至是突然的人口抽查,务求早日令凶手难以存身,浮出水面。
而同样深受威胁之苦的首相府秘书长布鲁诺,则看都不愿看那截新发现的断指。那天在餐桌上的经验,已经够他受的了。除了要应付首相府的庞大工作量外,他还必须过问有关案件的调查。这些日子里,他的眼窝深陷,往日的风度和神采都不知到哪儿去了。再看看副首相,同样也是如此。而且尤琛最近听说,由于被人告发,副首相与那位女演员凯洛蒂尔达·诺瓦尔的关系被胜利党的特别专案小组调查,显然他的日子更加难过。尤琛看着这两个在奥登尼亚足以呼风唤雨的高官,心里也明白他们的位置有多么不好坐。
回到家里,尤琛没有到楼上休息梳洗,而是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耍踢球。孩子们非得拉上爸爸一起玩,不过在罗蕾莱的劝说下,也只得作罢。尤琛看着儿子们,心里真希望就这么永远下去,不要再管什么繁重的工作、那些可怕的凶案,还有未来可能仍无法停下的战争。如果能每天都这样过日子,那该有多好啊!
但是尤琛清楚,像自己这种身份,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自己即使不去管事情,事情也会来找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为禁卫军中的一员,必须要担负起保护国家、驱逐外敌的任务。在当初加入禁卫军时,他就是这样发誓的;而如今,这个誓言在他心中依然不变。
“埃尔文在学校里还习惯吗?”
“是的,先生,他非常喜欢那儿,第一天去的时候,就认识了不少朋友。他还整天吵着说等学校运动会的时候,一定要您去看他的足球比赛呢。”
尤琛注视着草地上跑来跑去没停下来过的儿子,笑了一笑。“是啊,要是有时间的话,我真想看看他在学校里的样子。他上学以来,我还一次都没去看过他,而且……”
而且自己恐怕以后也没多少时间这样看着儿子们了,尤琛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不仅是工作,现在看来,如果国家再次兴起战事,那么自己肯定也要上战场保家为国。那样的话,也许就很有可能要跟家人们永别了。尤琛从来都不是那种爱伤感的人,可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却想着也许以后都不能再看到他们长大,心里的不舍当然也能想像。
“您看上去好像特别累似的。”
尤琛转头看着罗蕾莱,不管是什么时候,她的表情总是那样淡淡的,含蓄而又内敛,话也不多,有时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现在,能够看到对方对自己的关心,这点他是明白的。禁卫军的年轻军官难以察觉地笑了起来,说:
“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这会让我产生错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