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听到汽车驱走的声音,她眼尾下拉,右手揉了揉小七的脑袋,对它耸鼻子。
安抚好小七,她才绕过院子进了门。
厅里放着电视,祁乐没骨头似的瘫坐在沙发上。
“我这么晚没回来你不担心?连个电话都没有?”
祁乐瞧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早回来了。”
高幸幸踢掉鞋子,连拖鞋都没穿就走了过去。
她单腿跪在沙发上,双手扳过祁乐的脸,凑近:“祁乐,我长得美不美?”
祁乐眯了眯眼睛,看她表情认真,他一手撇开她脑袋:“丑不拉几的,天天想什么呢?”
高幸幸难得没有和祁乐对着吼,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真不好看?
所以,陆则言连做个朋友都不愿意?
可是她明明昨天还收到一封情书来着。
想来想去,高幸幸觉得陆则言和祁乐一样,没眼光。
她还在发愣,祁乐拽起她的左手,那里缠着白色绷带。
“你手怎么了?”
高幸幸抽回自己的手,语气随意:“摔了一跤。”
“右手没事吧?”
“没。”高幸幸抱着双膝窝进沙发里,“你和我未来嫂子成了吗?”
半天没听到回复,高幸幸转头看着祁乐。
他难得有些萎靡,一声不吭,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换台。
祁乐这人,还没追到姑娘,就已经先给她预告的性子,要真成了,可不得好好吹嘘一番?
所以,这是吹了。
她抿了抿唇,身子挪过去了些:“你...为什么被拒绝啊?”
祁乐睨了她一眼,把遥控器丢沙发上,仰靠着:“说我太热情,没有神秘感。”
两秒后,高幸幸扑哧笑出声。
“有这么好笑?”
高幸幸拆穿:“这拒绝的也太不走心了。”
祁乐眉头皱起,眼眸上扬,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高幸幸收敛笑意,她才回过神,祁乐是第一次追女孩子。
应该是真喜欢,她不应该笑的。
怕他真伤心,高幸幸岔开话题:“庞阿姨呢?”
“她女儿下个月高考,爸妈让她五一节回家了。”
话题扯到高考,高幸幸又想起陆则言,她本来还想等他高考后,表白。
现在这情况,表个屁,结果不得跟祁乐一模一样?
果然是亲兄妹,失恋都是同时的。
不过高幸幸觉得她比祁乐还惨一些,她都还没跟陆则言表明心意,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心疼祁乐失恋了,踢了他一脚:“我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
“你是没手?”
高幸幸扬眉,左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祁乐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起身。
“真是欠你的,当时就该劝爸妈别生你,生来折磨我。”
这些话不稀奇,祁乐从小挂在嘴边,她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高幸幸爸妈经营一家民营服装厂,遇到大额订单时总是不着家,高幸幸便是祁乐照顾着长大的。
祁乐比高幸幸大五岁,随着爸爸姓,高幸幸跟着妈妈姓,所以很多人第一次听到他俩名字的时候都不觉得他们是亲兄妹。
但是他们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怨种亲兄妹。
五一节最后一天,高幸幸把院子里种的向日葵折了两朵。
瓜子基本已经成熟,花叶却未凋落,带着杆,还有些重量。
祁乐帮着拿到车上,然后送她回学校。
高幸幸回学校带了不少东西,祁乐怕她拿不了,便先去停车,再送她回宿舍。
她站在校门等祁乐,路过的同学都对她手上的向日葵投来好奇的目光。
在城市,确实很少见。
高幸幸穿着宽松白色衬衫裙,下摆是折叠的荷叶边,长度到小腿的位置,脚上是白色帆布鞋。
她右手拿着手机,左手臂弯靠着两只硕大的向日葵。
她头发很久没有剪了,散落在肩膀,扫过向日癸花瓣。
应该是很重,她调整了好几次姿势,倒是不肯放弃摆弄右手上的手机。
陆则言看着她脚边三个手提袋,不知不觉已经走近。突然的沉香味袭来,高幸幸玩手机的手一顿,侧过头就看见陆则言。
被他拒绝的恼气还未过,高幸幸回过头,没说话。
她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心早就不平静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期待陆则言说什么,但总是希望他先开口。
“需要帮忙吗?”
高幸幸抿了抿唇,连脸都没抬:“不需要。”
过了两秒陆则言才道了一句“好”。
然后,他就走了,卷着那股沉香味一起不见了。
高幸幸有些石化。
她觉得,陆则言真的就只是看见一个算不上朋友的熟人,然后迫于礼貌,客气询问一番。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祁乐正好停好车回来,撞高幸幸枪口上了。
她把向日葵塞他怀里,顺带掉了几片花瓣。
祁乐拽着几大包,用膝盖顶了一下才拿稳:“高幸幸,你找抽呢?”
“你抽吧,等妈妈回来我就告诉妈妈你根本没来接我。”
“不带翻旧账的。”
“就翻。”
祁乐跟着高幸幸来到女生宿舍。
程亦可早就等在女生宿舍门口,接过向日葵,眼睛弯弯:“谢谢祁乐哥哥。”
“啧。”祁乐没好气睨了高幸幸一眼,意有所指,“瞧瞧,都是谁给你惯的坏毛病?“
高幸幸撇了撇嘴:“你谢他干嘛?这是我给你摘的。”
“......”程亦可看出她不高兴,抿了抿唇,顺手把祁乐手上的袋子接过来。
高幸幸自觉从程亦可手上揽了两个袋子过去。
祁乐:“我这个月要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端午节不一定回淮午。”
“知道了。”高幸幸转身往女生宿舍里走。
程亦可:“祁乐哥哥再见。”
“好,下次见。”
程亦可追上高幸幸:“你怎么了?刚才给我发微信不是还很开心吗?”
“......”
“呀,你的左手怎么受伤了?右手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