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白荷才算是破涕为笑,面若桃花般秀色可餐,只见她放低宝剑,低头悄声道:“如此……白荷便归泾阳,待夫君礼聘上门……”
谁知吴狄却是忙道:“不必,你这便随我去栎阳,礼聘之事我自会派人去办……”
“啊!”白荷听着一呆,没想到吴狄居然如此决断,当下有些担心道:“这……怕是不合礼数。”
“礼数……”吴狄也自好笑,笑言道:“本公子所言,便是礼数!上车来吧……”说着便向白荷伸手招之。
“好彩!”车队之中的众多门客竟然也是齐齐喝起彩来,那书吏门客也在一旁奉承道:“言之所出便是礼数,公子好气魄!”
吴狄忙起身向众人拱手道:“今日路途不便,他日到达栎阳,少不了众位的一杯喜酒!”
众人忙应承道:“谢公子赐酒!”
却说这白荷,年纪约在十六七岁,虽然是粗手大脚,但骑在无蹬马上双腿将马腹夹得紧紧,马鞍上还备有宝剑弓矢,想必平时也是能骑善射的侠女。又见她为了终身幸福,竟冒着风雪从百里之外的泾阳赶来,还悍不惧死,以死相逼,不娶她便要现场死给你看,这性格很是对了吴狄的胃口。
待白荷羞羞尬尬的弃马从车,上得车来之后,吴狄细细一看,却发现这白荷居然还是半个美人儿。虽然当下秦国的女子都是素面朝天,还不时兴齐魏楚赵等国流行的那种脂粉堆面般的打扮,但这白荷却是生的一对天生的燕剪眉儿,巧鼻红唇瓜子脸,看着也甚是养眼。
白荷见吴狄目不转睛的看她,竟自也是露齿一笑,却立时让吴狄大倒了胃口。想不到如此美女,口中竟然也是一口黄牙,这下边让她在吴狄眼中的形象毁坏了大半。
不过吴狄转而思之,心想眼下自己就是一口黄黑牙不说,大哥二哥也是如此,母亲、王良还是如此,倒也不能因为这事怪错到白荷身上。看己得要动手,搞出清洁牙齿用的牙刷牙膏来才是了,不然日后如何跟美女亲热啊?
不过,那个嬴玉公主倒是一口小白牙,不知这小妮子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一时间,吴狄脑中想起了当日骊山大营前,嬴玉听闻吴狄将公叔痤比喻为猪公时露齿而笑的场景,竟然想得痴了。
痴了好一会儿,吴狄突然感觉到身旁一阵抖动,扭头一看却是发现白荷正在哆嗦。却是之前白荷策马狂奔,身上积热,上到车来之后积热散去,自是寒了。当下吴狄苦笑一声,将身上的皮毛大氅解下,披到了白荷身上。
不一日,吴狄归栎阳。
虽然吴狄在栎阳的府邸还未安排妥当,还需入住宫苑,不过吴伯一早却是已经派人前往栎阳以三百金的价格在城西购买了一处宅院,用来安置吴狄的门客。吴狄回到宫中,自然是要一一去拜见大哥、二哥和国后等,将此次回乡奔丧的前后之事一一说了,并且按照之前王良的交代,把门下多出三百门客的事情和合盘托出。对于此事二哥嬴渠梁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内侍去国库再领五百金作为吴狄食邑收成未获之前的俸禄。到是大哥嬴虔有些搞笑,佯怒道:“好你个小子,回乡一趟便收了门客三百。你可知道,这其中怕有一屯人马,以前可是你二哥门下的食客?”
“啊!竟有此事……”吴狄也是愕然,不待他开口询问,嬴虔却是接着笑道:“莫急!你二哥眼下已是国君,门下只养国士,不养食卿……”当下这便将门客种种讲与吴狄知晓。
吴狄听得那是一阵冷汗乱冒,心想原来如此。原来战国时代,门客食卿非仆非奴,来了你便要管其吃喝,若是觉得你这个人不爽,便可立即拍屁股走人。而各国的皇室家族、大户人家,也是以喂养门客食卿多寡来标榜其势力、实力、甚至是贤德品行。之前老君上当朝之时,大哥公子虔门下便有四百余门客,多是欲军前效力的武勇之人。而二哥公子渠梁门下也有食卿百人,也多是西秦名士。眼下公子渠梁做了秦君,门下自然是不能再养门客了,于是便有一些人投奔他国而去,余下的也就转投吴狄而来。
明白了这门客就和公司员工一般,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吴狄也是心里有了计较。待和二哥等人说了关于出殡的各种事宜后,吴狄这才回到宫苑。先是安排了老娘和小妹的起居住处,又将五百禁军归还宫卫,还要去别院安抚门客,宴席款待,直到深夜这才返回。
谁知才入宫室,吴狄便见眼前光华一闪,竟然是一把晶亮的铜剑架到了颈前。
“何人!”一身白色亵衣的白荷冷然喝道。
“是本公子……”吴狄动不敢动,想不到自己这未过门的妻子竟然还是武林高手,刚才那一剑的速度,竟然是吴狄这中从战场上厮杀归来,并且两世为人的牛人也躲闪不开。
“呀!”白荷听闻,如惊兔一般一蹦三尺多高,回剑一转,竟然将床榻上的帘幔切了下来往身上一裹道:“夫君夜闯闺阁,意欲何为……”
吴狄有些纳闷,白荷身上的亵衣可是厚厚的麻布,根本就不曾露出什么春光,用得着切帘幔裹身那么夸张吗?而且这间宫室明明就是自己的卧房,怎么变成了她的闺阁了。
纳闷之余,吴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心想这事恐怕越描越黑,当下便要退身而出,白荷却是接着说道:“夫君,你我虽已行聘订礼,但却未行人伦大礼,若夫君定要用强的话……”言毕白荷竟是将手中的铜剑抖了一抖,烛光折射而出,竟然闪到了吴狄眼睛。
囧了!囧到无话可说!
白荷者,当世烈女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