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王三芹都觉得陈昭昭怕是有点傻。
陈昭昭却说:“当然要算了。”
她眼神坚定且寒凉。
“我二姐嫁到你们家一千三百六十四天,干了一千三百六十四天的家务,她既然跟你们没关系了,没有白给你们干家务的道理。
要算清楚的话,你们就派个人到我家来,我二姐干了多少家务,他就干多少。
我二姐还出了一千一百二十天的工,每天赚十个工分,折算成钱一天三毛,一共就是三百三十六块钱。
既然没关系了,把我二姐的工分还回来。
我二姐说,根本没吃你们家那么多,我信我二姐的,我相信村里人也会信我二姐的。
因为你们还打她,她身上还有伤,我都看到了。
你们到底怎么对我二姐的,你们心里清楚,做人要讲道理有良心,这话你既然会说,就要做到,不然小心被天打雷劈。”
“陈昭昭,你说谁被天打雷劈?”王三芹没想到陈二梅会把自己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在她看来,她是一个好面子又懦弱的人,半天打不出一个屁。
她觉得她肯定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她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如果她愿意说敢说,她认为她早就说了。
更想不到,她敢给家里人看她身上的伤。
本来,她觉得她就算说了也没事,她否定就是了,就是不承认咬定陈二梅乱说,大陈家根本拿她没办法,他们会质疑陈二梅,最后就只能按她说的做。
毕竟这家人都软弱好欺负。
看从进来到现在刘桂花跟陈大旺的表现,她一直都是处于优势的。
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陈昭昭这么会说、会算。
陈昭昭冷昵着王三芹,“我只说不讲道理没有良心的人会被天打雷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这个时代尤其梨山村的人,比较迷信,很忌讳诅咒的话。
王三芹怒瞪着陈昭昭,怒火在胸腔里剧烈翻滚。
陈昭昭浅淡一笑,继续说:“如果你非坚持你的说法也可以,毕竟一个村的嘛讲点情分。
我也给你折算一点,如果你们不想让人来我家做家务,就折成工分算。
村里招待镇上来的领导时,请人去做饭打扫卫生,平时也有打扫洗东西的活。
不算多,我二姐在你家干的家务,一天算六点工分,你要跟我算工分还是粮食?
就折算成粮食吧,六点工分两斤米,一千三百六十四天就是两千七百二十八斤粮食。
扣掉你说的那些,你们要给我们二百三十块钱跟一千九百二十八斤米。
看在我们一个村的情分上,我把米的零头也给你去掉吧,就算一千九百斤米算了。”
“陈昭昭。”王三芹豁然起身,愤愤地指着陈昭昭,“你根本就是乱算。”
“我这是乱算吗?”陈昭昭也站起来冷冷说:“我可是按你的算法来算的,既然要算,咱们当然要全部算清楚,我二姐可没有白给你们当媳妇的道理。”
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陈昭昭你别太过分。”王三芹平时能说会道,各种会装,但碰到更会说的,就没辙了。
更何况这事她本身就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