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娘家
慕含烟瞧云灏桀久久不发一语,连忙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灏桀,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你刚才还答应要跟我袒诚的啊。”
云灏桀抬头望着慕含烟,似是下了个重大决定一样,他道:“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长公主必须嫁去凤渊国的事吗?”
慕含烟点点头,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她已经嫁人了,皇上总不能让她休夫再嫁吧。
“昨天我入宫,皇上告诉我,不管长公主在民间的情况如何,回了宫便是长公主,她与民间的一切都必须斩断。”云灏桀紧蹙眉峰,他也不能理解皇上的用意,宫中能替代长公主的公主郡主一大堆,他为什么偏偏要长公主去和亲。
慕含烟诧异极了,怎么会有这么蛮横的人?“灏桀,皇上真这么说,他当真以为十几年的养育之情能说抛就抛,灏桀,我不要进宫,我宁愿我是一个凡人,也不要进宫。”慕含烟摇摇头,听了灏桀的话,她觉得皇帝找她回去就是要让她和亲的,那她又为何要去受这份罪。
云灏桀的眸色转忧,“含烟,现.在不是我说不让你进宫你就不进的,那日为了菲儿的续命丹,你曾去找过景公子,你知道跟景公子在一起的那名中年人是谁吗?”
慕含烟茫然的摇摇头,她只知道.他很面熟,不是见过,而是他浑身上下张扬的气势很像她一直偷偷关注的那人,“怎么了,灏桀,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皇帝。”云灏桀投下一枚.炸雷,他一直就想跟慕含烟说,但他总觉得时候未到,现在他终于说出口了,内心积压许久的郁气也顿时少了,“他是皇上,那天见了你后,他就派人去调查你了,你的身世皇上早已清楚,之所以未到府里来宣旨,是因为我说你还缺少证明身份的证物,要让后宫娘娘,朝中大臣承认你的长公主身份,我们必须拿到吉祥锁。”
慕含烟愣住了,她没想到那天的中年人会是皇帝,.或许也想到了只是不敢确认而已,怪不得她会觉得那么面熟,景公子叫他爹,那景公子岂不是……,慕含烟惊疑不定的望着云灏桀。
云灏桀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向她点点头,“景公子就.是太子殿下,含烟,你进宫只是迟早的事,我知道以我之力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你要记住,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嫁去凤渊国的。”
慕含烟动情的偎进他怀里,只要有他这番话她.就放心了,“灏桀,你放心,如果皇上要我嫁,我就一头碰死在他面前,烈女不侍二夫,我绝不嫁。”
云灏桀伸手环.紧了她,他眼中的忧色却没有消失,他一向将万事都掌握在手中,可是这次,他却没有丝毫把握,含烟入了皇宫,做什么事都会身不由己,到时她还能守住她的承诺吗?
京城外百花山下,一群异国装扮的使团正徐徐行来,为首之人面容俊秀,他举目望着蓝天白云,朗声道:“据传金临国山美水美人美,行了这一路,山美水美天美本王都见过了,可就是美人儿还没见过,进了城可得让宇好好介绍几个美人来侍候本王。”
骑马行在他旁边是一名古板的老头儿,他皱紧眉望着新皇,提醒道:“陛下,您应该自称朕。”真是搞不懂乾承帝在想什么,求亲使团出行的前一天突然下诏禅位,将一国大权交到这个只会玩乐的新皇上手。
俊秀少年连忙打哈哈,“国父,朕新官上任才几天,还没适应过来,您老别老绷着一张脸啊,看得本王很受伤啊。”
国父的脸立即拉得比驴脸还长,他重重的提醒道:“陛下,您应该自称朕,称谓不因时长时短而改,若您说漏嘴,金临国陛下自会怀疑,到时疑我国悔婚,谁也担当不起。”
俊秀少年无奈的扫了他一本正经的脸,“好好好,国父,朕听你的,你这样天天念,你嘴没磨上茧,我耳朵都起茧了,啊,是朕,朕,朕,不过据朕所知,现在金临正愁着跟鞑靼打仗,他们哪有功夫来追究我们悔不悔婚的问题,国父,不如我们修书一封,跟金临国陛下愿意出一切力量帮他打仗,但是不要联姻了,麻烦。”
国父听着他小孩子似的任性话语,气得直吹胡子,乾承帝将大权交到新帝手上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谁不知道新帝自小便游手好闲,对国事不感兴趣,偏偏乾承帝下了诏后人就消失了,叫他们翻遍了京城都没找出人来,只好接受这半调子的新帝登位,可你听听,他这是说的什么话。
自古联姻是两国邦交和睦的象征,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悔婚,可现在倒好,新帝竟拿联姻当儿戏,“陛下,此婚约十六年前天下初定时就定下了,我国同金临国任何一方都不得轻易悔婚,请陛下以后且莫再说这样的话,小心隔墙有耳,让金临国陛下知道我国有意悔婚会出大乱子的。”
俊秀少年耸耸肩不甚在意,他一身随性,被皇兄扣上皇帝的高帽子也是被他设计,早知道她就飘游四海,也不会被逮个正着,“国父,令千金今年有十五了吧,什么时候送进宫里来,让母后见见?”想要赌国父的嘴,最好的方法就是拿他的命根子下手。
凤渊国谁人不知,国父四十岁才得了一女,顿时宠得像宝,可这姑娘也奇怪,不爱红妆爱武装,从小就机灵可爱,博得许多朝臣的喜爱,因此国父更加宠她,国父一直认为皇家是条阴沟,不管明面上怎么清白,暗地里也是流着脏水的,所以坚决不让自己的女儿嫁进皇宫。
此时国父听了俊秀少年的话,再瞧他色迷迷的样子,他防备的看着他,“小女最近出游在外,尚未回府,陛下若要见,等她归来再说。”
或许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不像皇帝的皇帝,所以国父说起话来也不像国父,俊秀少年瞧他护宝的样子,心里暗爽,皇兄走之前留了一道诏书跟一个法宝给他,诏书自然是禅位的,而法宝嘛,就是如何对付朝臣,将每个人的弱点清清楚楚的罗列在册,让他屡试屡爽。
“国父,母后非常喜欢令千金,上次还说要将她留在皇宫长住,朕看等我们回了国,就将令千金接进皇宫里,你放心,朕自不会亏待她的。”俊秀少年给无聊的旅途找点乐子,他只要看到国父不停抖动的胡子,心情就特好,怪不得皇兄经常逗他们,原来逗人也这么有趣。
国父知道说不过俊秀少年,边告退边策马向使团后方行去,俊秀少年瞧他见鬼似的背影,嚣张的大笑,笑没几声,后方马车中探出一名娇俏可爱的姑娘,她轻声斥道:“皇兄,你可劲的逗国父吧,到时他罢了官,看你如何逍遥。”
俊秀少年满脸的笑意顿时僵住,他回身望去,见雪莲站在车辕上皱眉看着自己,他驱马到她身边讨好似的笑,“妹妹,你睡醒了,腰板睡酸了吧,过来,跟皇兄共骑,你睡着后我可无聊了。”
雪莲推了他一把,“皇兄,我瞧你快活得很,怎么会无聊,你吩咐使团加快行程,我想快点见到宇哥哥。”雪莲跟俊秀少年是一母同胞,所以对他一点都不客气,确切说来,当雪莲爱闹爱玩的时候两人就是一对活宝。
俊秀少年看着雪莲的脸有些恍神,他跟雪莲是龙凤胎,雪莲晚他一柱香时间出世,两人容貌有八成相似,特别是两人玩闹时,脸上闪烁的捉弄光芒可谓一模一样,他常常看到雪莲就觉得自己在照镜子,只除了雪莲进女茅厕他进男茅厕。
“呆子,又看着我发神,每每见你看着我发神,我心里就会升起一种怪异感,皇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特自恋啊。”雪莲趁他不注意时,已经爬上他的马背,问完问题,她猛挥马鞭,马儿吃痛拔腿逛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