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思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道:“奶奶,若无意外是保持原状为好。”慕含烟说完话便垂下头去,但是那道愤恨的视线却没有放过她,狠狠的射向她,似乎要在她身上射出几个窟窿才罢休。
云老夫人满意的笑了,然后对宝姨婆道:“宝儿,听到没有,云源,就照大少奶奶说的办,对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去找大少奶奶,若无重大的事就别来找我了。”
云源领命而去,而宝姨婆却愤恨的撕扯着手绢,似乎这样就能发泄出她满心的不甘。
慕含烟避开她的眼光,心里直叹:奶奶这是迫她得罪人。
回瀚锦院的路上,慕含烟郁闷极了,坐在湖心亭内想事情想得出神,所以她并不知道有人靠近,直到眼睛被一双温暖的手捂上,她才省过神来。
“猜猜我是谁?”云菲儿粗着嗓音道,声音中还有难掩的笑音。
“菲儿,别闹了。”慕含烟边说边将她的手拉下来,然后对着湖中的迎风招展的荷花出神。
云菲儿察觉她的心情不好,绕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大嫂,怎么了?”抬眼瞧她眉头紧紧的皱着,她真想去替她抚平,但是从她拒人于千里的气势来看,现在不是招惹她的时候。
慕含烟重重的叹了口气,脑海里还不停回放着宝姨婆出门前恼恨的瞪视,虽然她知道宝姨婆对她有敌意,但是如此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敌意仍让她很不安,还有***表情也怪异极了,让她很不理解。
云菲儿见她不回答,瞎猜道:“大嫂还在为二哥烦恼吗?我听说琳儿有喜了,你也知道了吧。”那天二哥跟大嫂那长长地对视,在后来几天的梦里时时浮现,那眼神是那样深情而绝望,让她每每忆起都替他们感到心酸。
慕含烟点点头。“嗯。昨天我还去过铭泓院了。”
“啊。大嫂。你去哪里做什么?”云菲儿最近闭门不出。对府内发生地事也不太清楚。
慕含烟狡黠一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了。菲儿。你最近在忙什么啊。都不见你人影。”
云菲儿脸一红。低下头去。讷讷地道:“没有。我没忙什么。大嫂。你刚才不开心是因为琳儿有喜了吗?”云菲儿生怕她看出什么。连忙拿话引开她地注意力。结果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明明大嫂都已经在放弃了。她干嘛老是提这话题让她难受。
慕含烟摇摇头。回过头来瞧云菲儿一脸局促不安。她安抚道“菲儿。我没有。我想问你件事。有关宝姨婆地事。”
云菲儿惊讶地望着她。“大嫂。宝姨婆怎么了?”
慕含烟瞧她的神色,便将今天在账房的事跟云菲儿说了,“我总觉得宝姨婆这事很奇怪,在我看来明明是件很小的事,而且十两银子也不多,她拿来干嘛,为何死活要涨?”
云菲儿地脸色都变了,“大嫂,奶奶怎么会让你处理,宝姨婆这人最记仇了,你今后要小心些。”
慕含烟一怔,“她记仇应该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菲儿,我就是想不明白,奶奶明明可以一口回绝,偏偏要让我说出来。”
“大嫂,你别想了,或许奶奶有她的用意,但是我要跟你说,以后你一定要小心宝姨婆,她有时候正常有时候疯疯颠颠地,做事也没个谱,反正府里的人都会尽量离她远一点,以后你也离她远点。”云菲儿打断慕含烟的苦恼,苦口婆心的道。
慕含烟点点头,想起宝姨婆阴寒的眸子,她就如置十八层地狱,耳边冷风呼呼的吹,她情难自禁地抖了抖。
云菲儿见状,手环上了她的肩,“大嫂,你也别怕,其实宝姨婆也是个可怜人,她从小便与奶奶走失,被人贩子卖进了青楼,从此过着生不如死地日子,风月场所本不该有爱情的,但是宝姨婆却爱上一个书生,两人情意绵绵,恩爱非常,但是好景不长,那书生考试落败,盘缠也全用在包养宝姨婆身上,青楼地老鸨是何许精明的人,见书生没有钱还霸占着宝姨婆,便将书生赶了出去,书生死也不肯走,宝姨婆深受其感动,便将自己地存的私房钱拿给书生,让他努力去闯出一片天,然后再将自己接出去,书生含泪拜别了宝姨婆,走时再三跟宝姨婆说等他三年,三年后他就来迎娶她,一个三年过去了,两个三年过去了,宝姨婆始终没有等到书生回来娶他,就在她绝望时,却听到另一个让她更绝望的事实,书生三元及第,娶了一位高官的女儿,从此将她忘了,她不甘心,便找上了门,可书生哪里还记得她,一听她是妓子,便让人赶了她走。”
“原来宝姨婆还有这么令人辛酸的过往,怪不得她脾气那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