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啪!”
一道鞭影重重的甩在少年身上,满背篓乌黑发亮的矿石洒落了一地。
“都给我记住了,你们这群卑贱的矿奴,谁要再敢在本都头眼皮底下耍心眼,那这小东西就是你们的下场。”矿洞中,一位膀大腰圆,左脸一道寸长狰狞刀疤,手持一根黑亮长鞭的光头大汉,恶狠狠的对着眼前一群饥瘦的矿奴说道。
“呜,啪!”
又是一重鞭影甩了下去,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嵌在了少年背上,伴随着一股股乌血不停的流淌在地面,少年的额头青筋暴起,紧咬着牙根似乎是想保持清醒,以不致于晕厥过去。
“哼!这铁牛鞭一鞭就能让你皮开肉绽,两鞭就能让你爬不起来,你这小东西倒挺能抗,挨了两鞭一声也不吭,但你这贱奴给我记住了,今夜子时若是矿库中没有你少运的那筐乌金铁,嘿…嘿!”光头大汉只是一番冷笑,却让周遭的矿奴不由得颤抖起来,显然是清楚这光头大汉的毒辣手段。
“咳…咳!”
待光头大汉走后,少年再也忍受不住伤痛,咳出了几口带血的浓痰,伏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在地面趴了多久,少年艰难站起身来,将原本破旧的衣衫撕出几根布条,简单的处理着背上的伤口,对那原本应该运送且洒落一地的矿石,根本不管不顾,颤巍巍的向矿洞深处走去。
……
洪元岛,一片位于无尽海域之中的小型岛屿,但就整个地域幅度而言,与其说是岛不如说是一块小型陆地更为合适,黑夜渐渐笼罩着陆地,天空乌云密布遮住了星光,似乎是暴雨倾盆来临的征兆。
此时,只见一处长满杂草的山腰上,那山腰一侧嵌着块半丈长的沙石,却不知怎么的一下往外冒出,直直滚落至山脚,而那镶嵌着沙石的地方则露出了一个黑洞,一名少年悄悄探出头来,只见他满脸如同是被抹了黑灰,所穿衣物只能用破旧脏来形容。
不过比起这些,更显眼的是他背后的一道狰狞鞭伤,只见其眯着双眼警惕着四周,随后拿出一块碎石用力往外一扔,“砰”的一声,碎石落地后,似乎再无其他动静,见此,少年奋力一起,直接窜出了洞口,向一旁的杂草丛中狂奔而去。
夜空渐渐下起细雨,天边不停的闪动着雷光,每闪动一下,便可看见一道身影不停的穿梭在杂草丛或是密林之中,而此时在一处矿洞口的帐篷内,一名光头大汉猛得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禀报的甲士怒斥道。
“什么?跑了…你们这群废物,连个矿奴都看不住,马上调动所有甲士,留一部分看守矿洞,其余的立即搜山,哪怕他插上翅膀,也要给我拧下来。”
“是!”
一旁的黑衣甲士慌忙退出帐篷,不消片刻,整座矿山上便处处站着黑衣甲士,人人高举火把,仔细的搜寻着每一寸地方,而与矿山紧临的一座矮峰上,一名矿奴少年正藏在一处山体岩缝中,望着不远处四处走动的火光,他的双眼泛着冰冷,一言不发的看着外面的动静。
气候却愈演愈烈,片刻功夫便下起了倾盆暴雨,雨水顺着岩缝流在少年身上,打湿的破布条与后背伤口浸在一起,痛得少年龇牙咧嘴,见藏身的岩缝似乎能继续前进,少年只好向其内部深处移动。
说来也奇怪,少年沿缝内越走越宽,最后竟发现这岩缝似乎能直通山腹,片刻间,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室便出现在少年面前,而室内也不知为何缘故还有一丝丝光亮。
“轰隆!”
响雷划破天际,雷光使得石洞瞬间变得通亮起来,顿时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见那石洞中央,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台上盘坐着一位老者,其身上的衣袍千疮百孔,左臂不翼而飞,伤口处十分平整似乎是被某种利器一击而成,虽令人心惊,但更可怖的是这老者五官塌陷,皮肤皱得犹如干枯的老树皮。
望着眼前的一幕,少年早已脸色卡白,不由的向岩缝口靠近,见老者没动静少年直接轻身挤了出去。
“那矿奴还没找到?”
“继续搜,不要放过每一处藏身之地。”
刚一挤身出岩缝的少年,立马听见从前方传来的声音,不由的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后,又不得不退回到山腹石室内。
“前辈,晚辈易辰无意打扰,但如今性命堪忧,借前辈的地方藏身一用,若是易辰能活下来,来日必定厚葬前辈。”对着青石台上的老者拜了一拜,易辰这才放心的坐在了石洞一角。
“咕噜!”
不知昏睡了多久,少年腹中一股饥饿感袭来,昏沉的起身后,一摸腹部苦笑道。
“加上今日,怕是有四天未沾一粒米了吧,也不知前辈哪儿…”
说罢,凭着一丝光亮见少年向石室中央走去,又对着老者一拱手,在其盘坐的石台上缓缓摸索着。
“嗯?这是…”
只见少年拿起一石盒,莫约巴掌大小,方一打开一股鲜艳异常的红芒便将整个石洞照得通红,那石盒中静静的躺着一枚血红色朱果,并散发着奇异的香味,使人欲罢不能。
见此,少年不禁咽了咽口水,想起之前每日在矿洞中做着繁重的奴役,连热食都是一种奢望,在饥饿驱使下,少年如同着魔一般拿起朱果一口咽了下去。
“轰!”
一声轻轻的闷响从少年体内传出,那枚朱果逐渐化为一股股暗红色流质,在其四肢百骸游荡开来,最后只剩下一颗莫约拇指大小的灰色石珠,自行的沉匿在了少年体内。
而此时的少年却感到浑身,如同身处在火焰中一般,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指甲早已深深的嵌入了手心,嘴角流出丝丝血渍,似乎正忍受着极其强大的痛楚。
那是一股灼烧与撕裂般的疼痛,随即少年的皮肤上出现了一股股血红色暗芒,上下涌动犹如活物一般,不停的在他在体表下游动,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少年渐渐站起身来,似乎没有了之前的痛苦之色,但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不过浑身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怪异感觉。
“易辰误用前辈之物,还请见谅……”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虚弱的朝老者一拜,却没想到这一拜让原本苍白的小脸又失去了几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