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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2 / 2)

北纬三十三度春 闻人可轻 更新时间 2022-05-15

戚啸天喝了口水:“球感大于球技,经验大于基础。如果想走这条路,至少是需要一段专业的封闭训练。”说完,向在一边自己玩的江浮抬了抬下巴,问唐意风,“怎么,小姑娘想走这条路?”

唐意风说:“那我倒没问,她在学校受了处分,需要个成绩去撤销。我就带她来你这里摸个底。”

“你这心操得,”戚啸天笑,“都这么认真了?不是哥说,你长得这么帅,又年轻,多玩几年再……”

“不打扰你了,”唐意风喊江浮,“回家了。”

戚啸天抱着胳膊笑。

除夕那天早上江浮站在唐意风家的院子里写春联,后来几个邻居看到了,觉得写得不错,她就为这件事忙活了一上午。

下午柳音过来邀请他们一起过年,唐意风拒绝了,那个时候江浮正坐在餐厅里包饺子。

“那,我晚上过来找你们玩。”柳音看了一眼江浮,始终对她喜欢不起来,但又无法讨厌,介于这种情绪之中的柳音已经难受了一段日子了。

唐意风送走她,回到餐厅,江浮正在跟毛尖视频。

“我等下上楼去消儿家过年,但还是好想跟自己爸妈在一起啊。”毛尖把脑袋凑在屏幕跟前说。

江浮包完一个放到一边,拿起另一片饺子皮:“你不能把头离屏幕远一点吗?”

“离远了,我看不到你。”

“你不是吧,上次给你配的眼镜又不顶用了?”

“嗯,已经看不清了,有时候,我怀疑,我是不是要瞎了。”

“你就是用眼习惯不好,”江浮下意识地不想讨论这种生老病死的问题,“我初二就回,到时候再带你去检查下。”

这话刚说完,唐意风就走过来问:“初二?我们不是元宵过完才开学吗?”

江浮抬头,冲他笑了笑:“我陪你过完年,得回家陪毛尖啊,他也是一个人。”

唐意风站在那里突然不动了。

江浮嘟囔着:没说错话啊,怎么脸还黑上了呢!

隔着屏幕,毛尖都感觉到唐意风身上的酸味了,马上撇清:“表哥,不是的,我……呕……”

接着只听“啪”和“哗啦”两声,那边的屏幕就黑了。

毛尖脑袋一涨,就跟空枯的水井忽然被蓄满了一样,饱胀又压迫,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没了意识。

江浮盯着屏幕愣了两秒,马上反应过来,丢掉饺子皮给罗消打了电话过去让他下楼去看毛尖。

毛尖在除夕当天被送到医院,情况不明,他那对正在闹离婚的爹妈,平时争夺他抚养权争得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是有多爱自己的孩子,而这种关键时候,居然齐齐电话打不通,消失得干干净净。

江浮装作不着急,和什么事没有一样陪唐意风看春晚,首都五环以内禁鞭,整个除夕其实挺没意思的。

后来,柳音和商朝还有几个江浮没见过的人一起过来找他们玩,于是一帮人就在唐意风家里打起了牌,输了往脸上夹夹子的那种。

江浮从头到尾都没有乱,甚至还很给力地把商朝夹成了猪头。

后来商朝表示第二天要走亲戚,不能那么搞,又换了玩法,喝水但不能上厕所。出了这主意之后,他又后悔了,因为就他喝得多,最后膀胱都快要憋炸了,才换了一个比较婉转的玩法,“真心话大冒险”。

唐意风输了一把,商朝终于逮住机会,使劲报复,让他选一个在场的女生亲。

他们那边的豌豆把牌往商朝脸上一扔:“你这是给他福利,还是让他受罚啊?还有,他受罚,你让人家女孩子跟着倒霉干什么?”

商朝的目光在唐意风和江浮之间来回切换:“你亲那是人家女孩子倒霉,但我们唐长老亲,那就不一样了。是不是啊,江美女?”

是不是的,我上哪儿知道去啊!江浮余光瞄了一眼一脸不高兴的柳音,然后丢下牌,麻利起身:“我出去上个厕所啊,你们先玩。”

“出去上厕所是什么操作啊……”

商朝一句话没喊完,就被人从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哎呀,谁?”

没人理他。

“惩罚先欠着。”唐意风说,“洗牌。”

江浮这趟厕所一上就上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人都散完了。唐意风从楼上下来,停在最后两级台阶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笑:“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没有啊,你们家属区后面还有个礼堂,有文艺演出,我站门口看了会儿。”

这是真的,他们军区每年都有,唐意风、商朝他们从小看到大,觉得没意思,所以他才没带她去。

“过来。”他靠在栏杆上冲她抬了抬下巴。

江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傻呵呵地走了过去,站在两级台阶下。

“上来一点。”

“啊?哦,好。”

江浮一只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什么反应都还来不及做的时候,唐意风忽然俯身低头亲在了她脸上。

好热,好软,好香。

那是江浮脑袋里所剩不多的形容词。

“刚才欠的惩罚。”他沉着音在她耳边解释。

江浮心跳得简直要跳脱出胸腔了,她一瞬间没了语言,想去回味一下那个碰触,但是太短暂了,她能记住的只有现在,自己的情绪。

这时,电视里,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们正在报数倒计时:

“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过年好……”

唐意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大很厚的红包递给她:“新年快乐!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江浮笑着问:“我理解一下啊,你是说以后每年的这一天,都有人陪我一起过年?”

“不是有人,是有我。”

江浮眼中闪着光:“那就君子一言。”

唐意风眼里含着笑:“驷马难追。”

此时,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进行到尾声,李谷一老师正在唱着《难忘今宵》。

那天晚上,江浮还得到了第二个礼物——大年初一上午飞起州的机票。

唐意风解释说:“我爸工作忙,我家的亲戚只能我去拜年,所以我不能陪你回去,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其实买了初二……”

“今年过年,是我最开心的一次。再说,我也很担心毛晨,希望他没事。”

前一句表示她陪到这里就可以了,后一句是说他理解她想赶紧回去的心情。

江浮没说什么,很多时候,语言的功能是苍白的,有些复杂的情绪它表达不出来,反而沉默更有力量。

因为是最早一班飞机,她又需要提前去机场换登机牌,所以那一夜她基本上没怎么睡。

凌晨出发的时候,也没让唐意风送。她说他送了,她会不想走。

唐意风没勉强,只把她送上出租车后,交代了句让她在起州等他。

两个小时后,落地起州。

那时起州正下着几年难得一见的鹅毛大雪。

面前的皑皑白雪和首都的一样也不一样。

这些年,她眼见着起州一处又一处的旧楼被拆除,然后盖上了新的、高的、亮的;也看到一条又一条老城的路被翻修,然后换上了宽的、广的、阔的。

可那些在不起眼的边角处因为城建而满目疮痍的存在却也醒目着、裸露着、叫嚣着。

如今,被这翻盖四野的冬雪大手一挥,好像所有的伤都痊愈了。

只是向塘上空纵横交错的电线,依旧割裂着青灰的天空;那些错综复杂的巷道,如果不小心还是会走错。

变的一直在变,没变的一成不变。

她提着不太重的行李往起钢家属院走去,身后是一地她归来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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