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宛!你给我滚出来!”丫鬟一脚踢开别院的门,王星大摇大摆闯进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大家千金当久了,还是这样更能发泄,骂骂人,打打架,年轻气盛的小姑娘,心里藏着鲜花的同时,也藏着骂街的小人。
如今那小人儿就在王星肚子里上下翻腾,想起王宛打她的那巴掌,浑身的气势翻涌的更盛。
金乌西坠,王宛在小院逗猫,脸上挂着笑,眉梢溢出两分温柔,见了这样的王宛,王星明显一愣。
院里的嬷嬷们赶紧迎出来喊了声“二姑娘。”
有几位王星挺眼熟,想来是娘把人打发过来看守王宛这个贱皮子,不过,一个寄人篱下的野种,凭什么离了家住在外面还能笑得这么欢畅?换成她,八成早就哭晕了。
被家人送到别院,意思已经够明显了。她王宛被家里人抛弃了,竟然没有寻死觅活?这让辛辛苦苦跑出来看热闹的嫡小姐感受到浓浓的失落。
王宛抬头看她眼,语气轻快:“二妹妹来这里做什么?想我了?”
“想你?”王星冷笑:“是啊,自从见识到姐姐的真面目,倒真教人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她的视线从王宛那张柔嫩白皙的小脸掠过,最终落在错落有致风景别有一番滋味的别院。
浮金别院,曾经她听娘亲偶然的提过一嘴,此乃王家别业,退回三年前有人出价两万两白银,爹娘都舍不得卖。以前不舍得卖,这会儿干脆送给了王宛?叫什么事儿!
王宛全部精力都放在正晾晒的草药,小猫在草药上踩来踩去,顽皮的厉害,她伸手一捞,把猫抱在怀,“乖,不闹了。”
阳光,美人,幼猫。
越发凸显王星的来势汹汹。
想到此行目的,王星唇瓣微抿,她来此是为见王宛过得不如意,然后再趁势落井下石,教她尝尝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但这会儿……她狠下心肠:“给我砸!把这里砸烂为止!”
丫鬟长久呆在她身边,自是言听计从,几乎同时,小院人仰马翻。
一片混乱声中,看着倒塌的竹架,被践踏的花圃,落入泥土的草药,入目狼藉。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王宛很想抱着猫走到王星身前,衷心的说句谢谢。
别院被毁,王家,还能将她安置在哪儿?一早和太子说好,总不能因为女儿的胡闹,连累太子移步。
王星大步迈到她面前,一根手指重重点在她额头:“王宛,我告诉你!你就是个野种,不配住这样好的别院,如今我毁了她,日后还会毁了你,你识相的,最好从哪来回哪去!”
王宛眼眸微亮,低声道:“你想赶我走?”
“当然!不然我为何出门?”
“你如果能帮我,后天我就离开帝京,不过……我并不认为二妹妹有帮我的能力,和胆子。”
王宛眼神轻蔑,只一眼看的王星成了炸毛的鸡,“你这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打死你?”
对于二妹妹的狠毒,王宛领教的清清楚楚。她道:“我信。”顿了顿又道:“你就不怕爹娘和祖母处罚你?你毁了别院,还想赶我走,就不怕……”
“不怕!王宛,在王家,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你得明白,脑子明白的人才能活的久。”
“二姑娘,不能再砸了,不能再砸了!大夫人会怪罪的!”嬷嬷拿身子去挡,结果被丫鬟不小心踩了手,疼的她扯着喉咙嘶喊。
王星听得烦躁,又因为这的确是娘的人,大发慈悲道:“行了!喊什么喊?娘要问起,就说别院遭了贼,不准把我供出来!”
你也知道你是贼?王宛意有所指的眼神看的王星猴头一梗,“王宛,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后天你若滚不出帝京,别怪我手下无情!”
大好人啊,王宛感叹一声,“我不会不识抬举,在王家,有你,我注定过不好。先前奢望祖母能护我三分,后来被连夜送出府,我就明白了,我在家里仰人鼻息,还没回去的好。”
王星将信将疑:“算你没自寻死路。”
别院被毁的七七八八,得到王宛的承诺,心头那口气也算出了,王星头也不回离开,剩下幼猫在王宛怀里瑟瑟发抖。
“别怕,别怕。”王宛安抚它,心里只有一道念头:欺负个孩子,本以为会愧疚,没想到感觉这么爽。前世王星仗着嫡女身份处处欺压她,这一世,不等她成长,王宛就得把她的嚣张气焰掐灭。同样的委屈,绝不能受第二次!
看着被毁去的别院,王宛阴郁两天的心情总算放晴,她扬起唇,哼着乡间小曲,欢快的像只马上要飞出牢笼的鸟。扭头,眼里的喜色消失殆尽,片刻如朵萎靡的花儿,“嬷嬷,我好怕。”
嬷嬷:“……”
浮金别院发生的事影响重大,嬷嬷们哪怕想为王星遮掩,也抵不过老夫人森然一眼。
坐在下位的王老爷当即摔了茶杯:“这个逆女!她到底在做什么?!”
庄嬷嬷小胖手汗津津的,“回老夫人、老爷,大姑娘受了惊吓,老奴来时,大姑娘已经不吃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