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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白 这碗粥 更新时间 2022-05-14

 前一刻,杨东培和蒋湄说:“李深不喜欢你。”

蒋湄早知道,但是嘴硬地说:“如果他的爱情来得这么简单,那太没挑战性了。”

蒋湄的圈子和魏静享差不多,见到的多是轻浮不端的人。孤傲的李深如明月,照亮她的世界。他上大学去了北方,她很久见不到人,以为情思会变淡。然而越来越沉迷了。

她去质问李深:“你今天为什么过来打网球?”

他不说话,站起要走。

她展开双手,再次拦住了:“我今天要你一个说法。”

他终于正眼看她:“我去哪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你的眼里看不见我?”

“人眼视角是124度,集中注意力时为五分之一,约25度。我看不见的何止你。”

“你……”蒋湄又气又笑,“这是你和我说过最长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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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良骥和师姐甲聊着大学的事。

陈乌夏到果饮店点了一杯柠檬蜜。

一杯将近四十元,她小尝一口,和她打工的西餐厅出品差不多。

她弯腰揉了揉腿。

对面有人坐下了。

她一抬头,那是李深。他的心情不大好。说来也怪,明明是一张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可她就是觉得他不痛快。其实她也是。她懊恼自己前段时间为他纠结,为他失眠。庸人自扰罢了。

陈乌夏别开了眼,转向网球场上的郑良骥。

李深过了半晌才开口:“陈乌夏。”

她假装没有听见,假装得明目张胆。

李深:“陈乌夏。”

她盯着郑良骥,眼也不眨一下。

刚才郑良骥和她双打,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这时他和师姐一起组合,动作干净利落多了。陈乌夏想,是自己孤僻惯了,连双打比赛也会拖累对方吗?

忽然眼前落下了一只手掌。她认得这个掌纹,一个裸考也能上大学的人,智慧线又深又长。

李深就在面前,眼睛比星星更亮。

她转过了头,捧起那杯柠檬蜜。

他轻声问:“你的腿怎么样?”

陈乌夏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他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她说什么,他都不开口。她索性学他的这一招。

李深又问:“你受伤了还来打网球,陈立洲没有拦着你吗?”

奇了怪了,他竟然会在没有回答的情况下再问第二句。

他看到的是她低下去的脑袋:“陈乌夏。”

柠檬蜜酸酸的,她牙齿都软了。

李深向窗外的网球场看一眼:“你刚才跳起来,腿肯定又疼了。他连这个也没察觉,还让你继续给他充门面。”

她知道他在说郑良骥。

“他接不住球丢的是他的脸,你拼命做什么?”

她咬住了吸管。

“让一个受伤的女孩给他击球,他是不是男人。”

陈乌夏终于忍不住了:“我没事。郑良骥是我的朋友,你不要损他。”

“朋友会让你崴脚打网球?”

今天的李深太咄咄逼人,她不想和他纠缠,拿起了柠檬蜜就要走。

他挡住了她。

陈乌夏不甘示弱:“我做什么不关你的事,交朋友是我的自由,我哥也没管我。”她见不到他的时候可以自我纾解,然而他又撞到她的面前,这无疑提醒了她,他毁了她,但他连弥补都做不到。

“刚才叫你为什么不说话?”李深抢走了她的柠檬蜜,见到湿漉漉的吸管上有小小的牙印。

“我沉默寡言。”她要夺回杯子。

他抬起了手,摆明欺负她不如他长得高。

她以为无聊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个男生,但李深绝对不会。她不要这杯柠檬蜜了,向外走去。

他要去拽她。

陈乌夏何其敏捷,闪开以后跑去了另一边的走廊。

她表达了一种决裂的愠怒,李深一想就知,其中变故的源头是陈立洲。李深追上去拽住了她。

她挣了挣。

他牢牢扣住她。

陈乌夏觉得自己的愤然迟到了三年,在右耳第一次听见巨响的那一刻,她就该向他讨债。

当年,她惋惜李深的前途,觉得自己质疑他的人品也是伤害的表现,她什么都忍耐了下来。到头来,重考大学这样重要的事情,李深一句也没有讲。她禁不住怀疑,他是否就享受她道歉时的受罪样。

他的隐瞒,哪里值得她的信任。

她用另一只手去抠住他的手指,想趁机反击。

李深略施巧劲,擒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他推开了前面一扇门。

这一幢红砖小楼是贵宾更衣室,比较宽敞,只要不互殴,站两个人绰绰有余了。

陈乌夏进去以后,第一时间做出防备的姿态,抱起了手。“李深,一切都过去了,说再多也是徒增烦恼,以后别见面了。”

他关上了门,“嘭”地一下。“陈立洲和你说了什么?”

她后退一步:“你上大学的事,我都知道了。”

李深也不意外:“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看我内疚的样子很可笑吗?”

“我一开始回来没想要遇上你。”陈立洲有句话说得没错,她适合性格绽放的人,李深是另一个极端。但是,哪怕二人成了陌路,李深也想在她的记忆里留下点什么。遗憾是永恒的惦记,她记得一个退学的同学,一旦弥补了这份遗憾,她会立即把他遗忘。

“那正好,我也不想。”陈乌夏就要出去。

李深一把拦住了:“你除了内疚,其他什么也没剩下是不是?”

“当然,我又不欠你的。”说完了想起,她还欠他酒店费。欠就欠了,她就不还了。

“陈乌夏,其实你比我狠。”她记他三年,凭的是愧意。一旦失去这些,什么也没了。

“胡说。”她如果真的狠心,早在三年前就揍扁他。她是心软才落得这般境地。

“我这次回来,你三番五次到我面前恳请我的原谅。你是不是等着我接受你的道歉,然后就两清了?”

“我需要你的原谅吗?”陈乌夏气极,“陷害你的不是我,造谣你的人不是我。对,你给我补课那么久,我没有百分百信任你的人品,是我错了。但我除了这一点,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本来过去了,是你一直提醒我。”李深见过孟泽那种把心脏送给别人蹂/躏的癫狂,他不愿步上后尘。失策的是,在和她一次一次的重逢里,他动摇了。微信里的炸毛狮子头哪有真实的陈乌夏来得生动。

“我以后也不提了。”她哪里提醒他了?她连他的人也找不到。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连忙接起:“郑良骥,啊,我在卫生间,一会就——”

李深到手机边说了一句:“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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