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初夏。叶昊天发现县城里多了一些逃荒要饭的人,衣衫褴屡,面黄肌瘦,样子好生可怜。上前一问,说是从河南来的,今年黄河决口,家园田地全被淹没了。
了解情况以后,他宣布建立专门的地方收容难民,只要是到乐清来的,每人发粮食百斤。愿意留下者分给一块靠海边的土地;愿意回去者,每人发白银三两。另外他想到了自己拥有的几千万两银子,也该找个出路了。
河南巡抚顾若同已经快急疯了,眼看全省哀鸿遍野,百姓背井离乡,抓耳挠腮没有办法。饥荒早就报上去了,朝廷批文“国库空虚,无银可赈,望各省自己解决!”这天,他召集八个知府开会,号召大家动员各地的乡绅地主开仓放粮,官员也要积极捐献。
怀庆知府首先站起来道:“大人,我是没辄了,我们府受灾最重,死于饥饿、疫病的人口不下三分之一!大户的粮食早就分光,不愿意分的更被抢光了,哪里还有粮食啊?连树皮都吃光了!”
开封知府道:“大人,我们府稍微好点儿,可是已经动员官绅捐献七八次了,实在没办法!所有的库银都动用了,无奈杯水车薪啊。”
南阳知府提议道:“大人,今年湖广一带粮食收成还算可以,能不能请朝廷借调一点来?”
巡抚顾若同摇了遥头道:“我早就申请了,无奈朝廷置若罔闻。再三打听,才听说皇上久不临朝,户部无法作主。只给我们指了一条道,就是自己筹集银两到湖广去买。”
路德知府惊叫道:“那要多少银子啊?我们府的库银早就用光了!”
汝宁知府站起来道:“单是我们府就有一百万人,每人百斤粮食最便宜也要一两三分银子,总共要一百三十万两银子!”
彰德知府更争着道:“你们府人还算少,彰德府人口一百九十万,最少要两百万两!”
顾若同粗略算了一下,道:“整个赈灾需银一千四百万两,这怎么办?大家有没有办法?就看着百姓饿死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愁眉苦脸,实在想不出办法。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会议还无法解散,反正想不出办法回去也是愁,还不如大家一块儿发愁。
正在愁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门口进来一个老者,衣着华贵,神气逼人。众人还在奇怪,却见那人从袖中取出一摞银票,放在顾若同面前,用极有威严的声音道:“这是一千八百万两银子,只能用来赈灾,若有贪污挪用者,哼!如同此杯!”说着将顾若同的茶杯捏在手中,两指轻轻捻动,坚硬的青瓷化作粉末,又挨个儿看了八个知府一眼,眼神象刀子一样锋利。
众人看了银子先是惊呼起来,看到瓷杯粉碎又把嘴闭上了。
顾若同捧起银票双手颤抖,这可是上百万的人命阿!自己的乌纱帽也稳住了!想到这里他走上前行礼。后面的八个知府干脆跪了下去。
那人手一招,所有人都只能曲下半膝。他说道:“诸位请起,本人不敢受此大礼,只要百姓能渡过难关就好。”说完转身便走。
顾若同急忙跟了几步道:“请先生留下姓名,本府也好向朝廷禀明,百姓也知道谁是善人。”
那人转过身来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把铁尺,在他面前正反展示了一下,然后扬长而去。
顾若同清楚的看到那把铁尺上有一只龙头,还有“朱玄匡”三个大字,忽然吓的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叩头,跟见了皇上一样。
几位知府奇怪的道:“大人,他走远了,那是谁阿?”
顾若同缓缓站起来,半晌只说了一句话“监天尺一出,四海无不服!”
众人还是摸不着头脑,但“监天尺”这三个字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顾若同将银票仔细分成八份,依次递给诸位知府,吩咐道:“详细计算支出情况,每笔款项必须清清楚楚的记录在案,否则诸位的人头小心一点!”
众人无不心中一凛,暗道:“这笔钱看来非比寻常,只怕不能再贪污挪用了。”
没几天,监天尺重现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所有的王公大臣都震惊不已,因为监天尺每次出现之后,都会有大批的贪官污吏、奸臣贼党人头落地。这一次轮到谁呢?好多人已经坐立不安了。宫里、宫外所有人都纷纷追寻监天尺的下落。顾若同更因此被招回京城,被逼着将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两个月这场骚乱才渐渐平息下来,大家都在想:“这次监天尺大概只送银两不杀人,我的人头看样子是保住了。”于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