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格说尚小菲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尚小菲平静而深情地看着方格一边穿衣服,自己也拿了一个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倔强地抿着嘴,没说话。
“你好像对中华神州酒店很熟悉?”方格一看尚小菲没接自己的话,又问了一句。
“哦,只是去年立春前后,我从日本回来得匆忙,福利院当时没准备好住的地方,我看这里安静,就住在这里了,正好还碰到你。”尚小菲有些羞涩地说。
“那你去年和今年是怎么进入我的房间的?”方格又问,他必须把心里的疑团当面问一下,不然,这么明显的疑问,要是不问,不是显得自己弱智,而是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是这样——”尚小菲见方格问到这个,脸红了一下,然后用她那平静而忧郁的眼神看了方格一眼,说:“小时候,我曾经被黑社会经常胁迫去偷人家的东西,他们教我学会了开锁,就是海青帮,这个黑社会现在还在。我其实只是对你好奇——”
尚小菲说着,脸红红的,头越来越低,目光很不安地落在自己前胸上。
“哦。\”尚小菲说的是事情,这个事情方格知道,他曾经采访过*安局抓到福利院的孩子,被黑社会胁迫daoqie的事,实际上,那时候,方格就见过尚小菲,那时候她叫小叶子。
方格心里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尚小菲住在中华神州酒店是偶然,进入自己的房间,也许的确是因为对自己好奇。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方格想不出理由。
可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太诡异,他们更加没有理由发生在自己地身边。
这些事情,让方格感觉比做梦还神奇,自从周晴走了之后,他对一切都感觉厌倦,生活就像一个荒芜的沼泽地。平庸,没有生趣,而且危险,这沼泽地里,除了烂草和污泥,就是一些无趣的鸟在上面空虚地飞来飞去,虽然无趣,但你只要进去。搞不好就会沉陷到沼泽里。
那么多人乐此不疲地在生活这个沼泽地兴冲冲而危险地忙碌着,那时候的方格,经常一个人在马路上,对那些行色匆匆不知所谓的人们。心里充满了怜悯。
但现在,方格突然之间感觉生活起了巨大的变化。沼泽地没有了。生活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原始森林,凶险的豺狼虎豹和美丽麋鹿和白兔。甚至可能还有童话和传说中地一切,好像都有可能。
现在。他好像也对生活变得兴冲冲了起来。
“对了,我还没恭喜你。你现在成小明星了,从明天开始,你可能就是大明星了,恭喜。”方格提上裤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点上烟,说。
“我对做明星没什么兴趣,我只是喜欢跳舞,还有如果有更多的机会让福利院的艺术团演出多一些,也许,可以为天下那些像我一样童年不幸的孩子多做一些事情。”这时候,尚小菲已经穿好了内衣,开始坐在了床沿,坐在方格的对面。
方格怔怔地看着尚小菲在紧身内衣的衬托下,凸凹有致的身体,还有她那纯净无邪地目光,方格突然感觉恍惚而内疚。
内疚的是,你刚刚跟一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子**,转身却坐在这里冷静地盘问人家,无论如何,这很不地道,很不对劲,方格突然又想起了尚小菲的那个舞蹈,那个在黑暗中地一束光柱里挣扎着,爬向天堂的天使,自己现在这样,不就是摧毁天使地黑暗之手吗?
恍惚地是,面前的这个小女孩,真地一点都不像小女孩,她好像天生就是明星,是人们心灵和精神天空里的超级明星,不是娱乐明星地那种明星,那些超级娱乐明星,跟她比起来,似乎全部成了弱智与白痴。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看起来她总是在仰视你,很柔弱地对你笑,但她却离你那么遥远,你地感觉只能是,她的精神和心灵高高在上,她一直在俯视你,同情你,爱着你。
她其实一直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怀着怜悯,如果你有丝毫怀疑她的圣洁,你的感觉会比一个罪犯更加不堪,你只能仰视她,膜拜她,在精神上皈依她。
方格也有这种感觉,这感觉让方格很不舒服,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压迫,在人类生活和精神的星空里,方格知道对有些事物和人,应该知所敬畏,然后珍惜,但他永远不会仰视任何人,无论是谁。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只是,最近的确有许多事情困扰我。\”方格叹了口气说。
“哥,什么事情困扰你?”尚小菲抬起头,看着方格问。
“算了,也没什么,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方格问。
“——没别的事,我只是想看看你。”尚小菲柔情万千地说。
从中华神州酒店往非洲小镇走的时候,方格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生活在突然之间有打开了许多扇门,这些门都虚掩着,每一扇门,都是一条路,一个方向,但你却不知道那一扇门是你该推开的,似乎每一扇门外,都有一个神奇的世界,每一扇门的外面,都有一个神话,等着自己去挖掘,去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