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大势已去,计划全部落空,太后脸色阴沉至极,上前步步逼近樊储,压低了声音。
她沉声道:“储儿,这满朝文武,现在可不是你能掌控得了。”
既然早就在下毒那一刻撕破脸,太后也便不再遮掩她那丑陋的本性。
樊储嘴角微扬,可瞳中凉意惊人,“母后既然很想坐这王位,那就看您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算算时间,六王爷也快回城了,届时,朕可得与他好好叙叙旧。”
太后瞳孔骤然一颤,连连后退几步。
“你敢!”
“朕是天子,有何不敢?”
樊储后退少许,冷然道:“送太后娘娘回宫,母后,玉玺和后印您是不是该还回来了?朕现在身子骨硬朗着,能活几年,现在还不需要母后为朕代劳。”
眼看着宫人们应声去了,太后越发脸色铁青。
“樊储,等日后……”
话未说完,樊储便恭恭敬敬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母后,您认为您还有翻身之时吗?这几日,我养病期间可没闲着。”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太后被送回了宫中,樊储派人对她严加看管,对外宣称,这是对太后的保护,实则确实对她的监视与看管。
经此一事,太后的爪牙也显现了八成,樊储只需要在朝堂之上做文章,找借口将他们调派的调派,革职的革职,雷厉风行,这些事,在六王爷回城之前,全部解决。
御书房。
曹公公掀开门帘,安排下人们将零嘴水果鱼贯送入。
临走前,他抬眸看了一眼书桌前的两人。
皇后娘娘研墨,陛下批阅奏折,两人时不时深情对视一眼,当真是红袖添香的温馨画面。
看来啊,皇后娘娘经此一事反倒福祸相依,获得了陛下的喜爱。
这世事难料啊……
不过,这陛下昨日还是一副要大刀阔斧对太后下手的姿态,可今日却又沉迷于美色……
待到所有宫人退去,丁清婉长长舒了一口气,揉着有些酸涩的手臂,正要幽怨喊一句陛下,却又想到什么,赔笑着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手边。
“陛下,您请喝茶。”
樊储挑挑眉,看着面前这表情灵动的女人,嘴角微扬。
“现在倒是对我尊敬起来了,当初你可没少折腾我。”
丁清婉笑容有些僵硬。
当初身体互换时,她能可劲折腾,只因她拿稳了樊储对她无可奈何。
可现在,她回到自己身体,要是再这么折腾,樊储分分钟把她扔进大牢。
“您看,臣妾好歹做了您的鱼饵,在大牢里呆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换回身体后,樊储假借中毒之名瞒过太后在外活动。
这段时间,他将整个朝堂上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随着太后越发嚣张,她的爪牙也也都浮出水面。
这就是樊储隐忍了这么久之后的最终结果。
樊储微抬眸子,手指轻点桌面。
“现在知道自称臣妾了?”
丁清婉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讪讪一笑。
简直太尴尬了……
“我以前也不知道咱们这身体会换回来……”
“继续研墨。”
樊储指了指桌上的砚。
等到晚上丁清婉再次回到冷宫时,两只胳膊已经酸涩难耐,差点抬不起来。
坐在简陋的小方桌前,小禾心疼的为为自家娘娘捏肩捶背,两眼通红。
“娘娘,您可是现在陛下身边最宠爱的红人儿,为什么陛下不愿意让您离开冷宫呢?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咱们这里住着简直就像是冰窖,娘娘您身子骨不好,在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丁清婉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看着自己那红肿的手腕,眉头紧锁。
环顾四周,冷宫这简陋的房间一如既往,四面漏风,一旦下雨,房顶会漏成筛子。
再过段时间入了冬,届时……
这样想着,她一张拍在桌子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小木桌不堪重负,咯吱作响,最终在小禾那惊愕的目光中,碎裂成几块散落在地。
小禾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娘娘,这是我们唯一的桌子了。”
丁清婉揉揉眉心,“去,看看我们还剩下多少钱,能变买的东西都变卖了,马上入冬了,咱们这住处必须得改造。”
小禾将小金库搬了出来,精致的梨花木盒子里此时早就空空如也,只有几辆散碎银子和几个簪子,寒酸得紧。
“娘娘,这几个簪子能卖二十两,再加上这些散碎银子,我们还有三十一两,这些钱够咱们修缮房顶了,但连添置家具都不够。”
丁清婉皱着眉头,一手轻轻摩挲着下巴。
小禾小心翼翼问:“不如,您去求求陛下?”
“求他做什么。”
丁清婉轻哼一声摆摆手,“他不会帮忙的。”
当初,互换身体那几天,她可没少折腾那个家伙。
以他那龟毛的性格,怎么可能愿意让她改善生活?
这必须靠自己。
“我先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给咱们准备饭菜,看本姑娘我让你过上好日子。”
还不等小禾做出反应,她便一个纵身飞跃出了院墙,朝着宫外一路飞奔出去。
此时,时刻监视着她的暗卫,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樊储。
收到消息的樊储却只是挑挑眉,摆手道:“随她去吧,你们盯紧点,就算被察觉踪迹也无所谓,保护她。”
“是!”
甲一应了,闪身离开。
看到丁清婉的身手,他似乎有些明白,丁清婉为何会知道他,恐怕,她早就发现他的暗中跟踪了。
这皇后娘娘,很不简单。
丁清婉一路出宫,畅通无阻,她驾轻就熟的径直去了楚家后院。
此时的楚修明正在院子里练习拳法,拳风带起凛冽疾风,落在一旁的树上,树身不堪重负狠狠摇晃几下,花瓣散落。
一道拳法练完,楚修明耳朵微动,忽而欺身而上,朝着丁清婉所在的方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