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战马如此贵重,今日一见,真是如此。”
骑在马上,种彦谋催着马朝前方行进着,在他周围环绕着西军三千精骑,往日在汴梁的时候不是没买过马,可因为对这东西并不怎么感冒,而且东京人口稠密,马根本跑不开,也没怎么关注。
现在到了打仗时候,身边又多了这些自家祖父精心从西军挑选出的精骑,他这才恍然想起,即使是在东京,见到的大多也是驴子,骡子,牛等坐骑,而马却很少见。
“从真宗皇帝开始,国家战马就日渐稀少,马政荒废,战马多从羌人,吐蕃等西夷购得,然数量稀少不说,质量也差,时至今日,这三千匹战马,已经是大种相公手下的大半战马了。”
在种彦谋身边陪着的是韩世忠,他听了种彦谋的感叹后也不由得叹了一声,拍了拍身前马儿的脖颈,有些惆怅。
承平日久,别说是马了,就连最基本的人,都烂的不成样子,也就西军给力一些,可惜受到文官处处掣肘各级官僚贪污腐败成风,各种赋税巧立名目,以至于大江南北诸多土地无人耕种,逃离。
种家军的出身,苦水井就是这一大背景下的缩影。
可以说,大宋现在已经到了金缕其外败絮其内的程度了,然而种彦谋似乎还是没意识到情况的危急,这很正常,他基本上一直在汴梁生活,这里的艰苦程度可以说大宋最小的地方之一了。
整个大宋最为富庶的地方莫过于汴河沿岸,大宋人口过二十万的城市中有将近五分之一都分布在从江南到东京的大运河沿岸上,而靠近东京的汴河沿岸在宣和年间已然是成为了不亚于江南的存在。
这些城市承载的人口占到了大宋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二十二,这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情,毕竟由农村到城市的人口转移往往代表着一个国家的进步和发展。
但这在大宋却不一样,人口虽然在城市中大量聚集,但因为没有多余的工作岗位,导致许多的人不得不参加厢军或者干脆入山水之间为匪盗,辛辛苦苦只为一碗饱饭。
徽宗花石纲激起的民愤就是积攒了许久的结果,不过蔡京倒台之后,局面缓和了不少,种彦谋这个在诸多大臣之中像是一朵白莲花的人得到徽宗的信任,也为这个庞大腐朽的帝国续上了那么一会儿。
“马少有马少的打法,后面辎重拉得火药你都看到了吧?”
种彦谋并不是太担心,他对这些火药寄予厚望,这次出征,他可是把东京的军器监的存货扫了一半走,如果不是童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恐怕他能把整个军器监搬走。
韩世忠闻声转过头去,望着那有些长长的队伍,苦笑起来:“衙内带的东西太多,到时候恐怕会拖慢速度,遇上辽人大队就糟了。”
他有些担心,但因为种彦谋年轻气盛,身份又高贵所以说的比较委婉。
行军打仗不是儿戏,可怎么看种彦谋这样子,都不像是把辽人放在眼里的模样,韩世忠可不只是来助阵的,他身上还背负了保护种彦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