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沐显脸色肃然,将种彦谋给他的南洋殖民公司一书拿出来后,开始讲起了他与种彦谋相遇的事情,还有种彦谋的策略。
等到郑沐显将种彦谋关于南洋的谋划全部说出来后,郑锐辛已然是翻开了南洋殖民公司的书卷看了起来,越看他的头皮越是发麻。
这是要放开钳制商人的枷锁,让他们作为马匹,拉动大宋这个即将倒下的马车?
郑锐辛有些大胆的想着,他老谋深算,商场争斗多年,熟知与各路官员打交道,若是按照这书上说的,商人行事不再受到任何限制,除了国家管控物资之外皆可贩卖。
而且还能成立公司,拥有招募流民,发展武装的权力,这简直是古今中外前所未有的事情!
在郑锐辛脑海中,也就那阿拉伯人口中的威尼斯商业共和国能与之一比了,听说那里的商人地位非常高,整个国家都是靠商业进行运转。
几乎是立刻,郑锐辛就敏锐的察觉到这书卷中隐藏的天大利润,高到能让他这个见识过成船的象牙,成船的香料都面不改色的人为之动容。
似是不放心的又看了一遍,郑锐辛吐出一口气合上了书卷。
他睁着铜铃大的眼睛在郑沐显身上打量了很长时间,眼中既有赏识也有羡慕,自己这儿子竟然能够攀上种彦谋这个高枝,说是高枝,那是因为在看到这东西之前郑锐辛对种彦谋的认知还处于仅仅是通过邸报,他人之言等被魔改过得消息构建起来的。
现在,郑锐辛是感到有些可怕的,种彦谋才不过双十年纪,就已经身居淮东制置使,武功大夫,右散骑常侍这种高位了,还与官家关系匪浅,就连这进军南洋的计划都有官家入股。
“呼!此事重大,为父也不能轻易定夺,你去召集族中宿老以及各个叔父来,郑家,得开一个大会了!”
郑锐辛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忐忑的说着,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往日郑家都是置身于官场之外,专心埋头于商业,顶多也就是榜上几个当地实权的官员以保证郑家不被其他官员给吃干抹净。
而现在,他们即将和种彦谋扯上关系,而种彦谋可是与朝中如日中天的太师童贯以及大多数朝臣不对付,商场如战场这个道理他是懂得,荣华富贵与抄家流放是一步之遥,随时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郑锐辛深知,这东西如果他们郑家不做,势必会落到其他海商家族手中,而以南洋殖民公司的远大前景,他敢肯定,所有人都会争个你死我活。
商人逐利,而这东西的利润已经不能用寻常的几倍来计算了,这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郑家,大铜钟被敲响,府中的各个家丁都一怔,这声音,已经好些年没听见过了吧?
这是郑家最高等级的召集令,一旦击出,那就代表着有关乎郑家生死存亡这种的大事发生,所有在福州的郑家高层都要赶赴郑家参加大会,共同商讨事情。
而对于郑锐辛来说,尽管他知道南洋殖民公司很大可能会带来的天大利润以及地位,但因为事情重大,他也拿不准,同时这种事情按照规矩也不是他一个族长能直接决定的,必须要召集家族中的掌权者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