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待金人南下之后,这太平盛世就荡然无存了。
种彦谋有些懊恼,只怪他历史学的差,虽然知道当今天子是后世骂名无数的宋徽宗,年号是宣和二年,却不知道离靖康耻发生还有多久时间。
不过北面辽金正打的不可开交,大宋境内倒是歌舞升平,颇有丰亨豫大之象,可危机感一直萦绕心头。
穿越大宋半个月了,全在病榻上躺着了,可把他憋得够呛,正赶上今天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便出来游玩散心。
不得不说,作为显贵人家的公子哥,衣来张口,饭来张口的日子实在太爽了。
就当种彦谋在小轿思绪纷乱的时候,伺候在外的小厮王贵笑嘻嘻道:“公子爷,听说酸枣门外岳庙今日有香会,热闹的紧,您要不要去逛逛。”
种彦谋懒洋洋的嗯了声,头上的伤势还没好彻底,颇有些昏沉,让人昏昏欲睡。
小轿走了好一阵,种彦谋不觉睡了一觉,已经到了酸枣门外的岳庙间壁。
这里游人如织,多是来赶香会的女眷,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小娘子多,自然闻腥聚来了汴京城的一众闲汉,这些汉子们三五成群,狂嚣的拉开前襟,敞露胸怀。
有那肌肉虬结,又纹得一身好花的汉子,便得意洋洋地在街上晃着膀子学螃蟹走路,看到漂亮的小娘子,便吹个口哨,抛个媚眼过去。
这往往只能换回来一对白眼,加一堆鄙夷。
但汉子们并不在意,反而是哄堂大笑,互相挤兑对方要么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要么是“粗野不文”,怪不得小娘子都看不上。一时之间,黄段子漫天乱飞。
那些汉子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染指一个街上走的小娘,要不然充军发配都是轻的。
他们只是过过嘴瘾罢了。
种彦谋看的有趣,这北宋的风俗景物,可是现代人见不到的。
这时小厮王贵凑上前来,指着不远处五岳楼阁楼上的一伙倚着栏杆大声笑闹,神态恣意的鲜衣青年们,低声道:“公子爷,高衙内也来了。”
高衙内?
种彦谋一愣神,这名字咋这么耳熟,不禁瞥了眼邀功似的王贵,“不知道爷我失忆了,这高衙内是何许人也?”
衙内,这称呼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叫的。
王贵忙道:“启禀公子爷,这高衙内是殿帅太尉高俅之子,在汴京有个‘花花太岁’的诨名,是公子爷的至交好友啊。”
沃日!
种彦谋脑中灵光一闪,高俅的儿子,这高衙内不就是抢林冲娘子的坏种,难怪听着这么耳熟,他心种忽然激动起来,高衙内都出来了,岂不是梁山泊好汉也是真实存在的,不知道宋江这厮上梁上没有。
既然是相识好友,种彦谋便带小厮过去打个招呼。
上了五岳楼,一众鲜衣后生见到了种彦谋,纷纷抱拳施礼,七嘴八舌的关切问:“种衙内来了,身体好些了么?”
种彦谋四下打了个哈哈,心里一动,侧头低声问王贵:“王贵,他们为何叫我衙内?”
王贵理所当然道:“老相公位列三衙,公子爷自当称的起一声衙内。”
此时民间不禁称呼,百姓也称官宦富绅的子弟为衙内,不过这只是敬称,自然比不上高衙内、种彦谋这般三衙大帅之子。
种彦谋大喜,如此说来,自己敢情已经是大宋顶尖的官二代了,实在是有些喜出望外。
这时,他定睛看向人群中,高衙内向他颔首致意,神色间掩饰不住桀骜傲气的高衙内,这小子生的还算俊俏,只是两个乌青的桃花眼看上去邪淫隐晦,不似善类。
“彦谋兄,这些时日你卧病在床,可是错过了诸多乐事!”
高衙内抬手唤种彦谋走近,两人勾肩搭背,指着楼下行走往来的俏丽小娘子们,不时发出评头论足之语。
本来种彦谋还有些拘束,可听高衙内嘴里也没个正行,也就放开了怀,后世吊丝最擅长什么,不就是对着美女口嗨么,于是乎口中多出妙语,一众人大笑不止。
看够了俏丽小娘子,却是没有见到一个绝色,一众纨绔兴致稍弱,口渴之余,命各自的随从小厮张罗酒菜,就在五岳楼上推杯换盏起来。
种彦谋因伤势未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闻着酒香不住咽唾沫。
不一阵,众人酒意微醺,便又商量着过会儿去哪个青楼瓦舍游玩。
这时,外面楼阁望风的小厮们忽然嬉闹起来,就见高衙内的小厮跑进来叫道:“衙内,下面来了个容貌不俗的小娘子来上香还愿,正被我们拦住,忙禀告衙内知道。”
高衙内自然是知道自己这小厮的眼光不错,不是绝色佳丽不敢来烦自己吃酒,顿时来了兴趣,离席而去。
种彦谋心中一凛,暗道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