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降临?!”
惊闻消息,铁骑中顿时泛起一片哗然。
牛屎神情也勐地正色,笑容不在,转眼看向洛波达:“速速与我回城,召开镇厅议会。”
当他转身上马。
洛波达与齐波切都松了口气。
他们心中触及禁忌,已不敢探寻,唯有见到他们的布道者奎兹提特科,或许才知真意。
与此同时。
一名铁骑到来,示意洛波达上马随行。
洛波达便先对利特特尔道:“既副审判长已接纳了你,你心中应是安定。”
“你麾下大军到克马后,不可慌乱,须听神使指引安排。”
而当利特特尔心中平静后,也觉出几分不同寻常。
山丘城、塔洞城的贵族,出逃者寥寥无几。
且城中审判的事宜,早已传至各城。
到如今,他就能这么轻易揭过?
他凝视洛波达:“兄,我真的已得平安?”
洛波达一时间无语,不知该给他怎样答复;齐波切心中念动,却取出了那最早的“神启之物”递去——
“殿下,这几天走来,你也应知我曾经的身份。”
“虽为奴仆管家,但也手染血污,罪孽深重。”
“此为我的灵魂封印,是吾主判下罪罚。”
“可我如今深知均衡的意志,唯有走向她的道中,才可得真正的救赎。”
“我于数月中经历生死磨难,终见均衡的光明,这就是我的审判……”
“但凡我有丝毫不虔,恐怕都无法走到今日。”
“我认为,是否得平安喜乐,皆在我等心中。”
利特特尔见到那“神启之物”,脸色骤变,声音都变得颤抖……
因齐波切的模样就在巴掌大一张事物中呈现,超出他的认知。
“这,这是灵魂封印?”
齐波切颔首。
洛波达才道:“利特特尔,你愿得救赎,我自然欣慰,愿为你指引方向,但你须问你心中的声音,是否全心全意成为她的子民。”
话落。
他转身被骑士拉上战马。
随一声哨音后。
上百铁骑铁蹄轰鸣,震撼大地;于谷道中拉长一道烟幕,片刻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一时间,数千人群掀起沸腾。
“神迹,神迹!”
“真如那传说,神之军团可令勐兽顺服,为他臂使!!”
“如此无敌之军,怎是我等谷地凡人可睥睨?”
又在人群前。
百名阿兹特克人热泪盈眶,朝那铁骑离去的方向跪拜。
因他们已见得,那铁骑身上所穿戴的,正是吾主降临湖中城,为他们族人所赐下的神兵、甲胃。
如今,他们已是均衡的一份子,为她的子民。
利特特尔从震惊中转醒。
当他再回眺身后,目光所及皆然是敬畏崇拜;如迷途中的饥渴旅人见得绿洲湖泊,迷茫不再。
“……我已没有了退路。”
齐波切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就如他第一次见得灵魂封印时,就知无人能在真神威严的审判下脱逃。
“那就走向前路,转身不看虚假。”
数千人整顿后重新上路。
忐忑迷茫被莫名的期盼取而代之。
小半日后。
他们踏出山谷,见眼前豁然开朗,大城关隘就已在众人眼前。
先一步归返的铁骑,已将消息带回,便在城外置下营地——
“入城前,须经洗礼……”
“大军各部统计人数、姓名,汇集成册。”
一应规章制度早已成熟,有条不紊的开展。
又有督查组的法则修士来到齐波切、利特特尔面前:“副督查命你二人入城暂歇,待镇厅会议后与你们见面。”
与此同时。
克马城镇厅中。
洛波达已将湖中城一应所经之事道出,便激起镇厅一阵震怒沸腾。
“阿兹特克人臣服均衡,要朝圣而来,却遭特帕尼克斯国阻碍……”
“此为悖逆,是亵渎神祇之罪!”
爬山起身,展望众人,沉声道:“审判之军全军听令……”
“全军各部战备!!”
“遵行吾主真神旨意,以她荣耀的圣名,踏入谷地,洒播均衡的光辉,令邪恶者败亡,令渎神者湮灭!!”
哗,哗哗。
众人皆起,胸膛间燃起熊熊战意,异口同声——
“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均衡存乎于万物之间!!”
至此刻,安宁许久的大城陡然躁动苏醒。
利特特尔跟随神使入城。
曾不被他放在眼里的边陲小城,如今却各处显现神异。
貌似各处繁忙,传来急切呼喊,或有车马奔行,可一切却不见紊乱。
仿佛人人都得秩序的要领。
而不只是他。
齐波切同样茫然。
他离去时,是为神罚降临之夜,神雷烈焰令屹立数百年的高墙轰然倒塌,火光照亮了黑夜。
虽说他也听得儿子德德格与洛波达对克马城如今的描述,但如今所见的一切,却不是用简单言语可以赘述的。
他一时情绪波动,不住叹服——
“这就是均衡喜乐的国,是吾主的荣耀福泽!”
当他们来到半山之上,曾是贵族的宅邸,奎兹提特科与洛波达已经等候多时。
前者露出笑容,朝齐波切走来,两位年龄相彷者,轻轻拥抱:“我已知晓你所经历的一切,你没有辜负你心中的信仰,齐波切。”
齐波切沉沉点头:“赞美均衡。”
洛波达又为利特特尔介绍:“此为奎兹提特科大人,审判之军的副督查。”
奎兹提特科摆手:“不可称呼什么大人,只需称我的职务。”
“利特特尔,我也听说了你的事情,但现在我无法予以你审判执行。”
利特特尔陡然急切。
却又被打断——
“你无需着急,先听我道来。”
“你父特左左莫克亵渎真神意志,已引起神怒;明日,大军就将踏入谷地。”
“各城邦国之中,凡阻碍者必遭审判之军的法则奥义神术的惩戒降临。”
“你自然不知法则奥义神术是什么,你可远眺那高墙之处。”
奎兹提特科指向山下。
本是屹立在两山之间的高墙,中间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仅剩的残垣断壁向两侧破碎,布满龟裂,更留下焚烧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