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魔鬼
柳丝丝靠着一个织锦的大枕头,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更衬得一双清水妙目顾盼流转。
她眨眨湿漉漉的大眼睛,细声细气地求田孜: “好田孜,不能再陪我两天吗?”
田孜不看她,慢慢地搅拌着一碗白粥,说:“我本打算昨天就走的。”
柳丝丝:“哎,昨天多亏你了!其实不是什么大病,可一难受就想抓个人在身边,说到这而,我还真有点想我爸妈了呢!”
田孜笑:“那让叔叔阿姨过来陪陪你呗!”
他们呀?柳丝丝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阴翳:“他们在这里住不惯。”
她想想,又说:“何川和他们也处不到一块儿…”
她说得犹犹豫豫的,好像有很多难言之隐。
转瞬又高兴了:“不过何川现在待我不一样了,昨天还特意回来看我了!”
她眼睛迸发出神采,熠熠生辉。
不就打了个转儿嘛!田孜暗暗吐槽,要不是看他十分钟后就走了,她也不会留下。
柳丝丝推开她喂的粥,说:“你工作都没找下,慌慌张张非要搬出去,能搬到哪里呢?”
田孜淡淡地说:“没多远,有时间咱们还能聚聚。”
柳丝丝叹气:“其实你何必固执呢?一个月赚的那几个钱还不够买个lv包包呢!”
田孜笑笑:“能糊口立命就行,我对名牌没多大执念。”
柳丝丝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摧心摧肝,几乎喘不过气来。
田孜赶快放下碗帮她拍后背,说:“怎么回事,不是都好转了吗?”
柳丝丝难受得不行,简直涕泪交加,伏在枕头上半天才缓过来。
她拉着田孜的手,眼泪汪汪:“好田孜,就再陪我两天吧!”
田孜脸上有些犹豫,她赶紧又说:“你是不是觉得何川回来了不方便?放心吧,他不在家住的,想留都留不住。”
她巴巴地看着她,就像一个向父母讨糖果的孩子。
田孜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又软了,说:“这样,医生说你三天就没大碍了,我再陪你两天吧!”
没想到这一耽搁就是四五天,柳丝丝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太弱,小小一个风寒,好了坏,坏了好,就是一直下不了床。
田孜几次想撂手都被她满脸的挽留击败了,最后忍不住在心底叹气:算了,是我欠她的。
何川每天都回,吃个晚饭,转一圈就走,倒是知情识趣,并不多和田孜纠缠,她那根神经才算是松弛了一些。
柳丝丝不肯下床,田孜就得和何川同桌吃饭。这个时光总是难熬的,何川即便不说话,田孜也觉得他的目光无处不在,空气中似乎有股无形的压力。
有时候他也会找点话题和田孜聊聊,绅士的,彬彬有礼的,和之前的孟浪截然不同,田孜简直看不懂他。
吃完饭他去柳丝丝屋里打个旋儿就走,从不在家里留宿。
每当这个时候柳丝丝都精神百倍,喜孜孜地对田孜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颜悦色地和我说话了。”
田孜简直无言以对,有次,她忍无可忍,说:“丝丝,他除了有钱,到底哪里好?”
“自然样样都是好的,”柳丝丝不假思索地说:“别看他现在脾气不好,刚结婚时他不这样,温柔起来简直溺死人。”
柳丝丝说着说着脸红了:“虽然他不是英俊那挂儿的,但很有男人味的。”
她凑近田孜,压低声音:“那方面也很厉害的.......”
天呢,这话简直污耳朵,加上田孜心虚,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得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何必多次一举,自此她在这方面三缄其口,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有天早上,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田孜已经起床去跑步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落叶在空中飞舞盘旋,踩在脚下咔嚓一声脆响。
田孜绕着别墅跑了好几圈,微微有些出汗,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这几日的淤塞,憋屈和无奈,仿佛都随着汗水一起被排出去了。
突然空中响起一声嘹亮的口哨,短促而轻浮。
她一回头,哎,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是何川。他从未在这个点儿回来过,今天不知怎么突然回来了,穿着衬衣打了领带,只是领口那里有些松,领带也歪歪斜斜的。
田孜不理他,转身继续跑,何川很快追了上来。他一边在她前面倒着跑,一边和她聊天:“嗨,知道吗?你运动的时候最性感!”
他眼神火热暧昧,毫不掩饰地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描了一遍。
贼心不死!田孜不理他,再次调转方向,加大力度往回跑。
何川穷追不舍,在一个拐弯处截住了她,他微微喘着气:“游泳我不是你对手,跑步可不一定!”
他离得那么近,亮晶晶的眼睛几乎要穿透她,男人特有的热力一阵阵往田孜身上扑。
田孜想起了以前的旖旎,恼羞成怒,说:“你有完没完?”
何川松开她的胳膊,往墙边的一棵老银杏树那儿指了指,说:“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