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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很绝望, 可是在卫觊义正言辞的监视下,他连辞官都办不到, 先不说那卫伯觎愿不愿意放他走,临阵脱逃这种事情传出去,官署里的同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他贾文和自在惯了,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左右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说三道四,背后骂他的他也听不见,听不见就等于没有骂,不痛不痒随他们去就是。
可是卫觊不肯放人,他纵然有千百种计策也施展不出。
按理说卫伯觎是外人,就算身边跟着勇冠天下的吕温侯, 只他们那个人也没法插凉州的事情, 奈何他们刚刚在私底下达成协议,如果不是突如其的蝗灾,他们已经带着使团一去邺城拜山头了。
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贾文和怎么也没到抱了大腿后更忙,但是他是个乐观的人,现在到处都有蝗灾,冀州那边只是暂时不出人过帮忙, 等到那边缓过劲儿,肯定不放任卫伯觎在凉州为所欲为。
天灾难防, 有个能办实事的同僚在的确能省心很多, 马腾和韩遂不是傻子, 如果不是下定决心投靠冀州,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让一个外人处理凉州的政务。
卫觊是个好人,可他操心的着实有点过了头, 官署里的同僚人数不, 大把大把的人给他使唤,为什么还要把一个快要到知天命岁数的老人家从被窝里挖出干活?
吕温侯在城里闲不住,看他们将军马超是个可塑,个月的时愣是带着他把周边的羌族部落揍了个老实,一个都没有落下,全都挨了顿教训算完。
往年遇到天灾最先乱的就是诸部羌,今年可好,还没等他们乱,西凉大马的铁蹄就踩到了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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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把人弄走,他的宝贝头发就要掉光了。
乐观的贾文和含泪早晚睡干活,一不小心就干到了夏天,卫伯觎终于要走了,凉州蝗灾后的安抚百姓恢复生产的活儿也干完了。
不管怎么说,总卫觊和吕布在凉州的这些日子过的非常充实,直到把能干的事情全都干了启程离开姑臧城。
西凉和中原的生活方式有很大的不同,边塞苦寒,种地收成比不过中原,专注畜牧和经商不稳定,接下要怎么发展还得看冀州那边的意思,信里说不清楚,等两边的主事者亲自见了面好商量接下的事情。
要不是前车师后车师离的太远,他们甚至能千里迢迢跑过去把那边沉迷给他们找事儿的混账玩意儿也揍到爬不。
这都什么事儿啊?
凉州不是他们的地盘,马腾和韩遂要投靠兄长总得拿出点事,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拉着他们的人留下干活,那俩人的如意算盘打的妙,他卫觊也是个傻的吗?
没有好处就给人家干活,怎么就不自己老家乱成了什么模?
卫氏的商队一路从凉州返回,看到蝗虫肆虐后的关中大地忍不住叹息,卫觊回河东修整一天,然后再和吕布一去邺城,只是人刚回就被曹操给拦了下。
曹孟德等他等了个月,好不容易把人等着了,二话不说立刻拉着他一干活,蝗灾最严的不是凉州是关中,他卫伯觎身为河东人,在凉州待那么多天他好意思吗?
吕大将军忘了自己带着别人家的小崽子扫荡羌人部落时有多爽快,总千错万错不是他的错,现在卫觊被曹操拽走也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听命行事,什么时候都不主动搞事。
赤红色的骏马载着身材高大的武将一路狂奔,身边只带了个亲兵,直到到城门处慢下速度。
卫觊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风风火火的曹操拉去视察民情,吕布险险躲过去,让商队自个儿回河东待命,看卫觊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这策马狂奔到长安城。
商队当家做主的不是他,虽然他官最大,但是下命令的是卫觊不是他,他只是个跟着过去长见识的小小护卫,拖了个月回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到他头上。
“这儿不是有曹孟德吗,我还以为你在主公身边待着不肯走。”吕布咧了咧嘴,居高临下说道,“郭祭酒向不爱处理杂事,难不成是这儿添乱的?”
郭嘉:……
吕布握紧马鞭,看到城门处面表情的郭嘉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郭嘉幽幽抬眸,“关中闹飞蝗,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吵架能有什么用?
吵架要是能让地里的庄稼一夜全部长回,他能立刻把吕大傻子骂的找不着北。
这人怎么没战死在外面?
郭祭酒在长安城干了那么多天的活儿,早就不是那个喜欢和人斗嘴的郭祭酒了,被老对头嘲讽了也懒得反驳,摆摆让城门下面站着的士兵放行,然后踱着步子回到马车里晃晃悠悠回住处。
吕大将军夹紧马腹快走步,走到车厢旁边上敲了敲,他艺高人胆大,斜着身子拉开车帘,仗着自己不掉下去,趴在窗子外面朝里面露出一个憨兮兮的笑容。
要不是窗子太小容不下高大的他,他甚至直接钻进去。
吕布乐颠颠的还再说什么,结果老对头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拳头打到空气上没有一点儿回应,感觉还挺不对劲儿。
如今的长安城和繁华二字完全不沾边,入眼到处都是灰扑扑的,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没什么精神,拉车的马也有气力蔫儿了唧,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看不出昔日京城的花天锦地。
路边有小孩子聚在一玩耍,大人忙着谋生,只有三四岁的小娃娃可以忧虑的玩闹,年纪再大一点就要帮着家里干活了。
胡同口个年轻妇人坐在那里一边做针线活儿一边看着孩子不让他们跑远,世道正乱,长安城里还好些,出了城就是另一番模,孩子还小,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有事回去再说。”郭嘉慢吞吞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话后把车帘拉上。
太阳快要下山,外面比中午时凉快不,也只是和中午时比好受一点,和真正的凉快还差得远。
“我姑丈家在冀州,听说那边的百姓过的比长安好多了,冀州的州牧大人对贼寇深恶痛绝,自上任就派兵清剿贼寇,他们出门都不用害怕被人抓走抢劫。”另一个人跟着说,她们世代都是长安人,没去过别的地方,但是住在其他州郡的亲戚还是有个的。
如果是以前,亲戚朋友离得远,慢慢也就疏远了,这年头送信不容易,驿站不是他们这些百姓能用的,如果不是要命的大事,谁也不费劲儿大老远的跑出去送信。
“听说城外接下要种豆苗,官府给的豆苗,说是养地防蝗虫,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门槛处坐着的妇人小声说着,他们住在城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整天提心吊胆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官府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旁边,年纪大一点的那位叹了口气,“希望好一点,我听说现在长安的官是冀州的,皇帝现在也在冀州,能让皇帝逃过去的地方应该比长安好。”
长安城里的百姓大多小有积蓄,要么家中有人做官,要么家里小有资产,乱的时候关紧门窗不出门就能躲开大部乱民,只要家里的男丁不是太废物,日子总能收拾收拾过下去。
“冀州的州牧大人的确是个好官,不过现在坐镇长安的曹孟德曹大人前是兖州的州牧大人,听说他刚到兖州的时候兖州和现在的长安差不多,现在兖州的百姓一能吃饱穿暖,希望我们这里也能赶紧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安城里竟然有了可以给别的州郡的亲朋好友送信的地方,虽然信只送到府城县城,需要自己上门去取,但是这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